也顾不得去多想席向晚身边一个丫鬟怎么说起都察院来这般稀松平常, 小声道, “平崇王世子曾在私底下重金寻善作美人图的画师上门作画,前后寻了有数十名画师上门,都是发了封口费的。” 他说着, 小心翼翼观察席向晚的神情, 见她面上平静地笑而不语,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得一咬牙继续往下说。 “画师生而有擅长画的和不擅长画的, 喜欢画的和不喜欢画的,我这人偏偏最拿手的就是人像,因此听说平崇王世子要求颇高, 便往平崇王府中去了一趟,被那世子给看中画技留了下来。” 见到姚大公子再度停下来小心翼翼瞅自己的颜色,席向晚失笑,“我知道,他画的是我。而后呢?” 姚大公子吓了一大跳, 瞪着眼睛盯了一会儿席向晚后,才战战兢兢道,“留下的是我共其他八名画师,九人均未见过您的样貌,全靠世子口述作画,两百余幅画作里,最后留下来的仅二十四幅,都留在平崇王府中了。可我……我……”他突地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我回来后,自己又偷偷画了一幅……” 席向晚含笑看着他,“我猜猜,季广陵先生元月里拿出来那幅说是他徒弟作的图就是你的?” 姚大公子蔫头蔫脑地垂下了肩膀,“大姑娘都知道了。我将大姑娘的画作留存,并不是有亵渎之心,只是觉得这般美人图应该流下来供后人欣赏观看的,却不是和易启岳那样见不得光地偷偷藏在自己府中……” 翠羽在一旁忍不住道,“姚大公子的不也是偷偷藏在了自己府中?” “但我可没起亵渎之心!”姚大公子瞪大眼睛强调道,“更没想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供人仿制危害到大姑娘!” “那幅画,和现今在外流传的,有相似之处吗?”席向晚在意的却是这个。 姚大公子点点头,赔着笑道,“神态动作是一致的,只五官和服饰尽不相同,也不知道是盗画之人急匆匆看了一眼没记下全部,还是画师的技艺不精。” 席向晚垂眸略思索了片刻,朝姚大公子一笑,“此事,你还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绝对没有!”姚大公子连连摆手,脸都白了,“此事除了我家中兄弟和小姑父知道以外,别的再也没有人晓得那画是从我这儿流传出去的了。” “那就麻烦姚大公子继续保持这现状了。”席向晚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废墟般黑漆漆的火场,对他道,“免得引火烧身,是不是?” 想到方才从晋江楼里面抬出来都快被烧成了焦炭的不知名尸体,姚大公子肉眼可见地打了一个寒颤,脸上似哭似笑,“大姑娘放心,是你亲自问我才开口说的,若是别人来,我自然知道分寸。” “打扰了。”席向晚福身朝被吓得不轻的姚大公子施了一礼,带着翠羽便回到了马车的旁。 她上了马车后,才问道,“都察院不是只缴了二十三福画从易启岳的府中带走吗?” “是呀。”翠羽也有些疑惑,“我当时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是个单数呢,怎的姚大公子说出口来就是有二十四幅,那剩下的一幅,莫非现在还在平崇王府中?” “都察院不像是会犯这样错误的。”席向晚摇摇头,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画卷回到了席府后,问了管家两位兄长的行踪后便直接去了席元坤的院子里。 她进院子的时候,席元坤正好拿着那副卖得满汴京城都是的美人图打量,见席向晚进来,他下意识地拿着画卷比了一下画里画外的两人,温和笑道,“确实不像。” “三哥和我想的是不是一件事?”席向晚一见他手里拿着什么,便笑了。 席元坤放下画卷,颔首道,“街头巷尾总有落魄书生是卖画换钱营生的,这些人中不乏今年的会试考生,正好近期我和应届考生打交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