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假死之术,面对樊家那群人,我还是心中有些不安宁。” “不担心。”席向晚道,“樊子期这会儿也不想闹出大动静来,如非必要,他不会在汴京城里做出格的事情。” “是因为四殿下要回来了吗?” 席向晚点点头,“四殿下约莫今日日落时就能回汴京城了,只盼此番不要再出任何漏子,只要安安稳稳登基就是了。” 她望了眼窗外隐约透进来的月光,等待着四平巷的回报。 利用樊承洲成功引起了樊子期的疑心之后,席向晚就必须完全打消樊子期的好奇心,让他忘记甄珍的事情,更甚者,将樊子期的注意力转回岭南去。 甄珍是如何从岭南被人带走、又辗转到了苕溪走朱家的路子到汴京城,这件事情一日不查明,席向晚心中也不安稳,想来樊子期应该也是一样的。 甄珍、银环、卢兰兰三人都已经被从四平巷中带走转移到另一处,留在白日樊承洲去过那个院子里的,就只有一个都察院的易容高手,已经装扮成了毁容半张脸的疯妇人模样,就睡在院中等待着樊家死士的检验。 若是一切正如同计划好的那样,樊子期确认过院中人不是甄珍并且悄悄撤离,都察院回报之人就会在席府外吹三声笛响。 若是事情有所出入,笛响便只有两声。 翠羽静静地陪席向晚在室中等待着最后的结果,面上表情平静,手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汗来。 她自忖平日里也不是个胆小的人,可这等待的滋味实在太漫长又难熬,她渐渐坐立不安起来,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席向晚,却见到对方仍旧是刚刚醒来时的那个背脊挺直的坐姿,面上带着浅淡又似乎一切了然于胸的微笑,看起来一丝烦躁的样子也没有,根本不像是个刚过了十五岁生辰的姑娘,不由得有些纳闷。 这也太沉稳了些。别说未出阁的姑娘,哪怕是妇人家老人家的,到了该慌张的时候还是得慌,席向晚这模样,却仿佛是经历多了这样的大场面,因而一点也不觉得紧张了。 “怎么?”席向晚眼也不抬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我了?” 翠羽有些悻悻,想了想还真想到一件,“姑娘,朱家的人尽数归案,苕溪那边的急信也送到了大人手中,等天亮,银环就得回牢里了。不过之后四殿下回来大赦天下,她又是戴罪立功之人,应当只要出够了银钱就能赎回来的。” 席向晚知道翠羽刚才心中想的肯定不是这一件,但还是点点头嗯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席府外传来了一声像是夜枭鸣叫般的笛声。 翠羽立刻抬起了头来,“姑娘!” 席向晚垂眼抿了一口茶,静静地等待着。 紧接着,是第二声笛响。 这之后的短暂停顿显得尤为漫长,但第三记笛声还是如期响起,翠羽不由得出了老长一口气,按住了自己飞快跳动的胸口,笑道,“姑娘这下可以好好接着躺下睡觉了。” 席向晚也轻出了口气。不过她知道,这只是解了燃眉之急,换来暂时的安全罢了。 只要樊子期还活着一日,甄珍和樊承洲就一日不是安全的。 不过樊家总是要有人斗,或许知道了甄珍还活着,樊承洲能更有动力些。 想着,席向晚笑了起来,有些开心。 她看着樊承洲缅怀了甄珍一辈子,虽然没有见过甄珍,却听过甄珍和樊承洲的全部过往,因此对甄珍有着几分素未谋面时就存在的熟稔和亲昵,如今能让他们两人团聚,就像能保下家人一般,是让席向晚极为高兴的事情。 樊承洲之于她早已是和父母兄长一样的亲人,能帮到他,席向晚自然是再乐意不过。 翠羽接过席向晚递来的茶盏,笑道,“姑娘突然这么开怀,可是还在想大人今日传的那句话?” 席向晚摘了外衣,面上笑意更深。 “我觉着肯定是王猛脑子不好使给记错话了。”翠羽快步走来将外衣挂起,嘴里道,“姑娘做的豆腐脑,给大人送去的明明是咸的佐料,怎的传回来一句太甜了,连句话都传不好,真是笑死个人。” 她说完,快手快脚地将席向晚扶到床上,自己也扭脸打了个哈欠。 “早些睡吧,明日起来还有事情要做呢。”席向晚道。 “什么事?” “列嫁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