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闻,嘴角拉出一抹哂笑,又道:“宋辞那里有什么动静?” “宋辞的住所周边全是特警,防守得很严,我的人不敢打草惊蛇,根本靠近不了,不过有医院的人进出。” “医院?” “是的,我派人去查了一下,是精神科。” 后座的男人忽然冷笑出声:“哼,他都自身难保了,我看他还怎么伸出手来。”男人抬眸,眉间阴鸷,“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都处理干净了。” “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救你。”男人大笑,半边侧脸映在车窗上,有些扭曲,“叶氏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时间,一晃半天,天已昏黑。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阮江西睁开眼,屋子里很暗,只有柜子上那盏灯亮着,她有些昏昏沉沉,有一只手,在她脸上流连,指腹粗糙,很轻地摩挲着她的皮肤。 “你醒了。”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她,目光如炬。 阮江西微微动了动,手脚没有被捆绑,只是腰间缠了一根很粗的绳子,系在了桌脚,脸上有微微刺痛,并没有被封住嘴,脖子上黏黏腻腻的,是薏米粥的汤水。 男人将她扶起来,靠着墙壁,嘴里喃喃自语:“你睡了大半天了,池修远已经回北魏了,大燕也快亡国了,你不要出征了,你乖乖留下来,只要你不逃走,我会对你很好的。” 昏暗的屋子里,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脑,屏幕上闪着亮光,播放的正是池修远战胜回国的镜头,没有声音,只有不太清晰的画面。 这个男人,似乎将自己臆想成了燕惊鸿。 他端了碗,又坐到阮江西旁边,用勺子舀了喂她:“来,吃一口。” 还是薏米粥,大概被放了太久,黑糊糊的一团。 “是你最喜欢的粥,我喂你吃。” 勺子举到阮江西唇边,她没有张嘴,敛着眸,若有所思。 “张嘴。”男人哄着,声音已有压抑的怒气,“常青,你要听话。” 剪刀,台灯,绳子,窗户,还有门锁…… 她出奇地平静,视线不动声色地环视了整个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间,下巴忽然被捏住:“常青,你为什么不吃?” “咣——” 碗摔在地上,男人突然狂躁起来,抓着阮江西的肩,暴烈地嘶吼:“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啪!” 重重一巴掌,落在阮江西脸上,她的背磕在墙上,男人按着她的头:“你又想逃走了是不是?”一只手抓着她的衣领,男人暴怒地咆哮:“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要回北魏是不是?!” 他摸索到桌上的剪刀,猛地抬起手,锋利的刀刃闪过幽光—— 阮江西大呼:“不是!” 男人握着剪刀的手顿住。 阮江西眸光沉凝:“我不回北魏,是池修远。”视线,落在窗口,她说,“他还没有走,他要带我回去。” 男人猛地看向窗,外凸的金鱼眼淬了火光:“他要带你回去?” “嗯。” “我就知道是他逼迫你的。”男人松开手,紧紧握成了拳,额头的青筋爆出,死死盯着窗户。 “远之。” 那是常青的眼神,凝着窗外,阮江西冷冷轻唤:“远之,你走吧,别再孤身犯险了,我会留在大燕,等你他日踏马而来。” 这一句,是晋门关大捷之后,常青阔别定北侯的台词。 男人怒视,大喊:“不准抢走她。” “池修远,她不会跟你走的,不会!”他对着窗户嘶喊,“你去死,你去死!” 扔下剪刀,男人追着出了房门。 “咣当!” 门被用力地摔上,阮江西几乎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剪刀,用刀刃摩擦腰上的绳子,动作有些轻微的颤抖,绳子很粗很粗,剪刀的刃却钝极了。 她用力隔断绳子,握着剪刀的手,虎口位置已经挤压得发热,痛得麻木了,绳子几近断裂。 “咔哒!” 门突然开了,男人竟折返回来。 “你骗我?”男人关上门,上锁。一步一步靠近,“你居然骗我?” 绳子断裂,阮江西赤着脚便往外跑。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阮江西往床上拖:“你又想逃走?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