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哈哈!”林灿笑,笑得大声,笑得讽刺,眼眸忽凛,“你这个房间原本是江西的。” 叶以萱脸色大变,猛然后退,撞在了梳妆台上。林灿却步步紧逼,眸光相视,咄咄逼人:“我当然和你过不去,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鸠占了鹊巢就能飞上高枝吗?”冷哼一声,“我林灿的妹妹,哪里是你这个小三生的小狐狸精能比的,只要我在这个家一天,你就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林灿的话,彻底点燃了叶以萱积攒了十五年的满腹怨愤,她猛地推开林灿:“叶江西,叶江西,她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她就是个死人!十五年前就死透了的人!这个房间,这个家,甚至叶氏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都是我叶以萱的!” 这个贪得无厌的疯女人!林灿张嘴,正要骂人—— “你再说她一句不好的话,” 门口,柳是静静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平时严肃刻板的脸沉得厉害,他说:“再说一句,我会动手。” 叶以萱怔愣了一下。 柳教授训人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动怒的时候。 林灿煽风点火沾沾自喜:“别不信,他可是练了四年跆拳道的。” 叶以萱瞳孔紧缩,抓在梳妆台上的手,指甲都扣进掌心里,殷红了一片,她却紧紧咬着唇,没有再大放阙词。 当年,叶江西出事后,柳是回叶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了把水果刀,走到苏凤于母子三人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砍,当时,他不过才十岁,砍起人来跟不要命似的,可惜被柳绍华给截住,只有叶以萱受了点皮肉伤,可能就是那次让叶以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对柳是一直都避如蛇蝎。 “江西没死,以后别让我听到你骂她。” 只留下一句森冷的话,柳是转身。 “以后学乖点。”林灿仰着下巴,冷睨。 叶以萱怒目横视:“你——” 林灿自顾嗤笑一声:“你脚下踩的这块地是我家江西的。”她抱着手,走到叶以萱跟前,“你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话完,狠狠一撞。 叶以萱猝不及防跌倒外地,伴随一声惊呼之后的是暴怒嘶吼:“林灿!” “sorry。”林灿耸耸肩,“我以为好狗只会叫唤,不会挡道的。” 说完,林灿大大方方哼着小曲儿,出了叶以萱的房门,只听见身后撕心裂肺似的尖叫:“啊——啊——” 叶宅三楼只住着叶宗芝夫妇,书房在最向外的东面,初冬的上午,暖阳从窗台照进走廊,门被推开,一缕光线漏进,书房里的人抬头,见门口人影迎着光。 柳绍华显然吃了一惊,愣了一下才开口:“你好多年没进过这个家门了。” 多少年?久得已经模糊了记忆,只记得那时候柳是还年少。 他不说话,并没有走进书房,门开了半边,他就立在那里,背着光。 柳绍华往砚台里添了一点水,缓缓研磨:“我很诧异,你还愿意回来。”动作顿住,他抬起眼,“今天你为什么而来?为谁而来?” 终归是父子,柳绍华哪能不了解他,从柳是年少离家,将近十年没有踏进这个家一步,能让他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叶江西…… 柳是只问了一句:“告诉我,她是不是她?” 果然,他这个儿子,对当年的事、当年的人,从来不曾放下,柳是他为了叶江西而来。 柳绍华不答反问:“你怎么这么笃定我会调查她?”将毛笔放下,取下眼镜,略微有些皱纹的眼角似笑非笑,“不过是个同名的人,却让这么多人都草木皆兵,叶家,宋家,”他笑,“还有唐家。” 宋辞身边独留的女人,似乎有备而来,以及种种来势汹汹的攻势,都在预示着这一个女人有多不简单,她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宋辞身侧,倘若不是过分无谓,便是真的无惧。 更何况,她姓阮,名江西,这样巧合得让所有人都警觉。宋家、唐家、叶家多少人对这个姓氏及这个名字虎视眈眈,草木皆兵确实不为过。 “因为你心虚,”柳是眼沐霜寒,“你们都心虚。” 叶江西之于他们,是心中的鬼,是阴魂不散的过去。柳绍华微微眯了眼,眼镜镜片折射出隐隐绿光:“不知道叶宗信见了她会不会心虚?” 柳是并无耐心,灼灼语音再一次问:“她到底是不是她?” 无框的眼镜衬得柳绍华温文尔雅,然,言语如此阴冷:“不管是不是,叶家、唐家,还有宋家,都容不下第二个叶江西。” 柳是咬字着重:“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她?” 柳绍华毫不迟疑:“不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