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提了起来。 大概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陈醉双手抖着遮住了脸:“不……不要杀我……”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陈醉呆了一下,睁开眼睛。 就看见郁铖一身戎装,看着他。 “郁铖!”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下子就抱住了郁铖。 郁铖说:“没事了,没事了。” 陈醉又看了看他,又朝周围看了一眼,见周围全都是尸体,林宗冒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中了枪的胳膊。 他又看向郁铖:“你怎么在这里?” “我先带你回去,你受伤了。”他将他抱了起来,陈醉紧紧抓着郁铖的衣领,疼痛感仿佛又突然袭了上来,他就闭上了眼睛,靠到郁铖的怀里。 陈醉病倒了。 身上的伤容易好,心理上的刺激却需要时间来康复。 他在行宫里养病,再也没有出过门,但是足不出户,他也听说了很多事。 譬如于怀庸的一干亲信死的死,入狱的入狱,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于怀庸,死了以后尸体就直接挖坑就地埋了。 他还听说有人偷偷去乱葬岗挖出了他的尸体,将他的尸体带走了。 皇帝的灵柩停灵30天后下葬,国却不可一日无君,赵准仓促登基。 如赵润所愿,这的确算是相对平稳的政权过渡了,没有死更多的人。他还是紫薇宫亲王,陈醉生病,小公主赵和到了他和林云英身边,由他们夫妇俩照顾。 郁戎以重病之故,回兰花州老家休养。 可是秋华说,眼下的太平,只是静水流深,上头看着波澜不惊,下面却是暗流涌动。 “郁相虽然下野,可是他几十年在京中的势力还在,朝中的重臣不是他的至交好友便是他曾经的属下,在贵族当中,他的威望更是无人可比。所以新皇登基以后,派人去请了他好几次,可是郁相只答应出席皇帝陛下的葬礼,其他一概没允。” 陈醉躺在床上,喝了口热水,说:“赵准这只是做样子吧?新皇登基,只恐怕权力不能集中到自己手上,怎么可能会让郁戎来与他分权。” 秋华说:“所以我替郁铖担心呢。”她替陈醉掩了一下被角,说:“郁相走了,郁铖却留下来了。新帝为了笼络朝中老臣,势必也要笼络郁铖,谁都知道郁铖的背后是郁相和他的一干势力。可是新帝既想集中中央政权,又怎么容得下郁铖呢,恐怕也是表面上礼遇而已,就怕万一犯了什么错,就被新帝抓住了把柄。” 的确是如履薄冰。 “我觉得现在的国家政权形式确实不好,”陈醉说:“皇帝专权,若碰到的皇帝是个英明的君主还好,如果皇帝昏庸残暴呢?一个人的智慧再高,也不如众人的智慧加起来高,如果权力能够平均分配,有人能与皇帝抗衡,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他这是现代人的思维,社会主义出身,最理想的政权当然是人民当家作主啦。 不过最让他兴奋的是,郁铖如今在做的,就是类似这种。 赵准是个权利欲很重的男人,多年饱受人间冷遇,如今做了皇帝,自然更加想独揽大权。新帝既然已经登基,搞叛乱显然是不合适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权。 重造一个于怀庸。 陈醉既觉得兴奋,又觉得可怕。 简直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郁戎等人先前是抵制于怀庸这样权势过高的臣子,如今于怀庸死了,他们又想再重塑一个。 这是怎样的宿命轮回。 不过好就好在,郁铖的人品要比于怀庸好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