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和他的分离是老天的特意安排。因为她重生了,比别人获得了更多一次生命,所以相应的会有惩罚。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霉运。也许就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你得到一些,那么势必就会失去一些。 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抬头的那一瞬间竟然看到了顾定珩。 深蓝色的大衣,脖子里是她那年送的咖啡色围巾,静静的站在那里,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唯一的不同是戴了一副眼镜,显得神色有些严肃。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定珩戴眼镜。 “我回来了。” 顾定珩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这句他在心里说了无数次的话,这些年每一次梦到她,都会在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前醒过来。 沈樨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踉跄的扑进来他怀里。他的味道已经不一样,有些陌生,怀抱着的身体也有些消瘦,没有以前结实,但他真的是切切实实的顾定珩。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顾定珩的声音已经哽咽,他不知道如何来表达此时自己的感受。哪怕他曾经害怕过、担心过,怕自己已经被她遗忘,但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 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沈樨只想紧紧抱着他。 还是这片小树林,还是这校园,顾定珩小心翼翼的亲吻她,一点点舔舐、啄吻,像是好不容易等到的甘露舍不得一口吃下去。两人都闭着眼睛,但沈樨明显感觉到有泪滴落在她脸颊。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顾定珩拥着沈樨坐在申大北门口的休闲吧,彼此诉说着分开这些年的种种,沈樨没有质问他为什么失去联络那么久,原本他并不想说,这些经历告诉她,她只会觉得疼。可是,当一切过去之后,他又迫切想告诉她,因为怕她误解怕她离他而去。 “刚到德国的时候,我非常的不适应,吃不习惯、话听不懂,我有时候甚至想,还不如把你送来,好歹你还学了德语。” 他的声音轻而柔,还带着点自己嘲讽的笑意,但谁都知道那并不轻松。 “我念的是私立的寄宿制高中,那些人整天就是打球、玩闹,甚至不知道哈佛、剑桥是什么,在那里我完全格格不入,也许是一开始我就讨厌那里。后来我想起你曾经说要到德国留学,你说的哥廷根、你说的德国工业,于是我去二叔家找书看,哲学、经济、政治、音乐、美术……关于德国的一切我都看。” “德国还是一个有魅力的国家,是不是?” “是,我逐渐发现它的魅力,不再愤世嫉俗,乖乖的念书,想着和你们联络。可是我爷爷是个□□的人,而我二叔对他的话唯命是从,他们总希望我能走学术的道路,以后做一个心无旁骛的科学家。我爷爷一直认为,我爸爸就是因为我妈妈而放弃了做学问,他的心里有一个很深的心结。当初他因为战争、因为政︱治而错过了最好的时间,而我爸爸又因为爱情放弃了,所以当我说我想学金融的时候,他简直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身体又不好,家里人都不敢忤逆他,只能牺牲我……” 沈樨一直很敬佩老一辈的科学家,但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怨念。国内的家长很多都这样,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要让孩子们帮他们实现,从来不会考虑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当时我憋了一股气,想着已经给你留言,你应该会理解……”顾定珩握住沈樨的手,愧疚的看着她,“我很自私,对不对?我想做出点成绩来,可以跟家里谈判,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怕一给你打电话我就会放弃,我就会忍不住跑回国内找你。一直等高中毕业时,我的最终成绩全都达到了1分,这是全校最好的成绩。我想打电话告诉你……结果……” 说到这里,顾定珩的脸色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握着沈樨的手也越来越紧,她的心也像北紧紧攥住一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