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睡,到了天快亮了才浅浅眯了会儿,现在起来整个人骨头都是散的。 可他这些东西是万万不会给她说的,她本来在他面前就像个小狐狸,要是被她晓得了可不要拿捏着事笑话他许久。 于是叶知秋只得框她:“昨夜、事多。”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着田甜倒有些心疼他了。 白日里也一刻不歇的处理公务,晚上还要忙,当真是辛苦的很,于是她学着往日叶知秋给她揉肩的手法,走到他伸手,脆弱的指头触在他的太阳穴上:“我给你揉揉?” 叶知秋低低应了声,任由她去,甚至连脑袋也半靠在她的身上,实在是舒服极了。 可享受的时光过得飞快,还没用早膳,便有小厮传来消息说春十三在外候着。 叶知秋和田甜同时愣了下,自从离开襄阳城差不多有半旬的日子没见着他了。叶知秋因为他之前对田甜的所作所为心里生了些嫌隙,也没主动去找他,没想到他却先找来了。 田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总而言之对他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可他毕竟是叶知秋的好友,若是跟他撕破了脸皮,叶知秋夹在中间怕是难做人,于是只当没听见小厮的通传,继续夹着小菜吃粥。 这些日子春十三瘦了,脸颊略微凹陷,眼睛却很亮,他一改往日浮夸亮丽的衣饰,换上低调的黑袍,这样看着倒是比往前成熟许多。 他走进来,看见叶知秋,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像从前那般和叶知秋称朋道友倒是行了叩礼:“参见大殿下。” 叶知秋愣了下,看着他一时无话。最终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身边又小厮连忙过去给他侍座奉茶。他和叶知秋一样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叶知秋虽明面没说什么,可心里也已经知道了,他算是彻底失去了这个朋友。也许是从他想诈死离开京城的时候,春十三就在他和春家做出了选择,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君臣,不是朋友。 明明知道这接过已是不能再更改了的,可叶知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田甜受诬陷,他是怨责春十三,但他也知道春十三身为春家的人也有自己的立场。更何况,他们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分道扬镳,再聚集时又是物是人非心里当真是不好受的。 春十三不看叶知秋的神色,只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大殿下回京之后准备如何布置筹划?” 叶知秋见他谈起正事,也正了神色,让左右将笔墨备好然后写道:“回京之初,有太多的东西不甚了解,暂且低调行事打探情况。” 春十三将字条看了,点了点头:“大殿下言之有理,更何况你现在‘病重’刚从鬼门关一脚走出来,若是此时有太多动作,未免会让人起了疑心。” 过了会儿,他将字条折好放在一旁,抬眼:“既然如此,大殿下有没有想过趁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口疾医治一番。” 叶知秋认真听着,没说什么。 春十三才接着道:“毕竟若是群臣不会让一个有口疾的人登上君主之位。”说完,他又责备自己道:“草民话直,大殿下莫要怪罪。” 叶知秋更是觉得心里有些堵,他何曾会因为他单刀直入而怪罪他。从前他们彼此之间有那么多的调侃何曾记得君臣之间的条条款款。 不过叶知秋也明白,自从过了那事儿之后他们到底是生份了。 叶知秋叹气,刚垂下头却发现春十三的左手微微蜷缩着,上面缠了绷带,隐约露出一点儿血的猩红色。 叶知秋回头去田甜,见她也凝着眉头,当下心里一骇,三步并两步,走到春十三跟前,将他急急欲要遮掩的左手拿了出来。 “让、让我、看看。” 春十三犟不过他,左手被他握在手心,额上的汗都冒了出来,还一面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小事儿。” 田甜也走了过来,站在叶知秋跟前,看着叶知秋将他的左手掰开,绷带足足将这个手掌都包扎了起来。 叶知秋看了又看,最后眼睛像杀人一样瞪着春十三:“小指、小指呢?” 春十三将手抽回来,不在乎的说:“回京的时候和别人打了一架,小指被人切了。” 叶知秋哪里不知道春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外家功夫极好,虽然一向不正经可再怎么也不会让别人近他的身,更不要说他的小指被人切了。 叶知秋怒不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