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做我的贴身丫头?”俞眉远一边疑道,一边走以外间。 “贴身丫头那事,留着夜里与你做。”霍铮神神秘秘地凑过头来,岂料却说了这么句话。 俞眉远顿时脸庞全红。 这两日他们都闲着无事,躲在香醍别苑里过逍遥日子,这人到了夜里就变本加厉,翻着花样与她挑/情欢喜。前两天他不知哪里冒出的古怪念头,幔帐垂落后,他竟在床榻间扮她丫头。扮自然也不是真扮,他只是享用“贴身”这一过程,口中唤着她“姑娘”,唇手却将她“服侍”个遍,真把她臊得第二天一整天都没眼看他。 如今她不经意一提,他意有所指地回答便又叫她红个彻底。 讨嫌的无赖。 俞眉远横他一眼,要去外头寻人上早饭。 脚才踏出房门,后头就兜来一件厚实的狐皮大斗篷,斗篷领上的狐毛挠得她脖子痒痒。 “这都马上三月了,你怎么还拿这大毛斗篷出来?”俞眉远蹙了眉。 春日虽还有些寒,但根本穿不着这大斗篷了。 霍铮绕到她身前,嘻嘻笑着,替她将斗篷系好。 “一会你就知道了。”他笑着把兜帽兜到她头上。 “……”她已经开始出汗了。 霍铮怕她再问,索性弯腰一把抱起她,几个纵步掠树而去。 “你要做什么?”俞眉远勾着他的脖子问道。他的容颜在阳光下有着近乎透明的光泽,她便不由自主以指尖在他下巴上划着圈圈,他头一低,在她手指上咬了一口。 “别闹。”下巴那里,是他身上难得的敏/感处。 俞眉远笑出声来。 “到了。”他将她放在了翠鸽林外。 一阵不属于春天的寒意袭来,让她觉得奇怪。 眼前只是片再寻常不过的园林,并无特别。 “来。”霍铮握紧她的手,往林中走去。 脚一迈入林里,俞眉远立时惊呆。 林中应该是被他施过阵法,只要踏进触发法阵,眼前平平无奇的景象便彻底改变。 她终于知道那阵寒意人何而来,整个林子里都是冰。 他不知从哪里请来了雕冰的匠人,竟将冰块雕琢成了各种模样。 剔透的冰花、晶莹的小兽,皆随阳光变幻颜色,盘树的龙,振翅的凤,栩栩如生。树上垂下无数冰棱,冰棱中冻着各色鲜花,花色变得透亮,仿佛永恒不谢。 他拉着她,每走过一步,四周景像就变了一番。 “这是……”俞眉远傻傻看着。 路的尽头,是一匹马,两个人,相依共骋,像那年他画过的《竹林踏马图》,分明就是他与她的模样。 霍铮只笑着,仍不答话,又拽了她的手踏出一步。 冰景顿改。 翠鸽林深处的六角亭已被花海淹没,亭中各处摆满形状、颜色各异的糖果、糕点,有些俞眉远连见都没见过。 他拉了她跑过花海,步入亭中,俞眉远目光已不知要往哪里摆放,看了这处看那处,永远看不完。 “霍铮,你……”她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的人从花丛里捧起一碗面。 面还热着,往上冒着热气。 细白的面上两颗蛋,撒着青翠葱花,只是极为简单的一碗面,俞眉远却立时明白。 “阿远,生辰好。霍铮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他笑似长空暖阳,能融世上所有阴霾,“我答应过你,每年都陪你过生辰的,去岁少了一次,今天加倍补上,以后每一年我都不会再缺席。” 俞眉远鼻根一酸,眼中泪水便没忍住。 “霍铮!”她扑进他怀中。 霍铮捧开了面碗,单手拥紧她。 “乖,莫哭。霍铮守你到老。” 温柔的声音盘旋耳边,她听一辈子,都不腻。 …… 出了四月,梅雨季节结束,天渐渐热起,厚重衣裳换成色彩绚丽的薄袄。 车轱辘碾过京城街巷的石板路,细细听去,那声响与她幼年第一次回京时的声音一样。 这两年历经劫难,至此终了,霍铮带她离京。 天高海阔,纵马江湖。 出了城门,俞眉远掀帘望去,兆京气势恢弘的寅武门在她的目光下渐远。 她六岁回京,与他相识,到今日已有整整十四年。 这一生辗转尘世,几经风浪,她终得偿所愿。 总角相交,行至白首。 方寸后宅,焉困飞凰。 ————end———— 本书由(胭脂有毒)为您整理制作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