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就只有一次,猜错就给我滚回去!” 千秋厘瞪眼看着香炉,最后一截烧得十分快。她还没有头绪,那炷香已燃到尽头,最后一点香灰带着火星摇摇欲坠,啪嗒落在了香炉里。 香没了。 “哎呀,可惜了,既然没猜出来,那就快快回去吧。这条龙和这小布娃娃就留下来陪老夫了。” 千秋厘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小娃,愿赌可就要服输。”界君得意道,“老夫这就送你回——” “界君大人。”千秋厘忽然抬起头,纯纯地笑了。 “这才对嘛,高兴一点儿。小娃,你去了那边也是送死,好好活着比较重要。” “我不是小娃,按我们那的规矩,您其实得称呼我一声城主的。”千秋厘笑道,“本城主活了七千三百岁,我不愿意的事,还从来没人能勉强我。回去?我不愿意。我陪你玩了一场,轮到你陪我了。界君大人,现在你来告诉我,你的真身是什么。要快哦,否则——” 千秋厘从识海掏出一把火焰符,从湖面上一跃而起,天女散花一般,一张张火焰符漫天撒下,落到哪里,哪里便开始燃烧起来。 翘头案、太师椅、写满字的白绢,甚至是湖面,这界隙里的一切都着了火。霎时间,火光熊熊,湖泊变为火海。 界君啊地大叫一声,白色的身影浮现,急急忙忙朝半空之中荡着的一条白绢扑去。 那条白绢底部着了火,火舌不断往上燎,已经烧到了上面的字。 “你这小娃,你是魔鬼吗!”界君一边扑打白绢上的火,一边心疼地哇哇大叫。 这里有成千上万条白绢,他却独独紧张这一条。有什么不同?难道他的真身便是这条白绢? 不不,没那么简单。千秋厘凝眼往那白绢上头看去,只见其上写着四句话:忘情好醉青田酒, 寄恨宜调绿绮琴。 落日鲜云偏聚散, 可能知我独伤心。 笔墨横姿,行云流水般,收尾处却又含蓄而娟秀,像是女子所书。 不是白绢,定是这首诗,有什么门道。 千秋厘忽然跃起,飞到那条白绢前面,伸手便扯,唰唰几下,便将白绢上写着诗的部分扯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界君大叫着朝她扑来。 千秋厘祭出白屏风,将界君挡开。她将这截白绢拎在手里,“界君大人,毁这白绢,一个眨眼便够了吧?” “你不要乱来!”界君一跺脚,叹气,“不要你猜了,放你过去,我放你过去还不行吗?” 千秋厘见着界君将小偶和古苍龙从湖底放了出来,这才将白绢还给了他。 千秋厘和古苍龙同时向小偶伸出手,小偶想了会儿,小短腿儿一伸,往上一蹦,蹦到了古苍龙肩头。 界君赶紧将白绢纳入怀中藏起来,心想日后再不可将真身挂在外面招摇了,若是再来一位这样野蛮的,他就完了。 古苍龙和小偶被沉在湖中,看上去是在沉睡,其实五感俱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俩在湖中一清二楚。 古苍龙又爽又不爽。爽的是躺在湖底听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戏,不爽的是最后还是没弄清那界君的真身。 他戳戳千秋厘的胳膊,悄悄问:“大王,老头儿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千秋厘拍开他的手,“不知道。” 古苍龙驮着小偶失望地走开了。 千秋厘看着古苍龙的背影,想起白绢上的那首诗,第一行的第一个字的中间有些化开的模糊,模糊的那一圈像是一滴水,还没干。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