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按理该坐在下手,可她偏依偎在皇帝边上,一副伺候皇帝用膳的模样。 谢晚春与宋氏则是在下首的案几边上坐下,等上头的皇帝动了筷这才开吃。 因着多了个皇帝和容妃,坤元宫里的这一顿晚膳显然吃得叫人很不舒坦——尤其是上头容妃故意撒娇卖乖,吃到一半都快缩倒皇帝怀里去了,你侬我侬的,简直像是专门来皇后跟前表恩爱的。 宋氏在旁瞧着也是眼疼加堵心,暗道自家女儿命苦,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自顾自低头吃东西了;谢晚春则是蹙眉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这要是换个心气高点的皇后,非得被这两个“贱人”给气心口疼。可王望舒本就不大把皇帝放在心上,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宽心了许多,她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还额外抽空关心了一下皇帝:“这饭菜可是不对陛下的胃口?倒是臣妾疏忽了。” 皇帝看着自己案前面前没动多少的饭菜,这才觉出几分尴尬来,伸手把容妃推开了些,勉强一笑:“味道不错.....只是之前用了些茶水和点心,一时用不了许多。”说着又端了一碗淮山鲈鱼汤喝了几口,笑着道,“这鱼汤鲜得很,皇后也尝尝?” 王望舒抬眼看了看边上的女官,那女官立刻会意的弯下腰给她舀了一碗鱼汤递过去。只是,王望舒方才喝了两口便捂着嘴侧开头,一副恶心欲吐的模样。 皇帝被吓了一条,忙道:“这是怎么了?” 那女官此时方才轻声道:“......自娘娘有孕后便近不得油腥味,今日也是因为陛下来了这才让厨房做了鱼汤的。” 皇帝瞧着王望舒那苍白的面色想着她腹中怀的乃是自己的孩子,心头一时软了软,颇有几分愧疚:“是朕疏忽了。” 王望舒此时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她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更显得一双黑眸格外明亮漆黑,她抬头看着皇帝,虚弱的笑了笑:“无事,偶尔喝几口也是挺好的,今日的淮山鲈鱼汤确实做的不错。” 那笑容就好像一根细细的穗子轻轻的在皇帝心头掠过,叫他整颗心痒痒的,不知不觉便把边上的容妃推得更开了些又温声道:“是朕叫皇后辛苦了。” 王望舒垂下头,露出一段柔软白皙的脖颈,仿若不胜娇羞,柔声嗔道:“陛下......” 皇帝心头越发的痒,只是想着皇后素来面薄也就没再说些什么,反倒是端起那碗鱼汤慢慢的喝了起来,只是眼角余光却又忍不住看向边上的王望舒。 宋氏和谢晚春看在眼里,倒是放心了些:王望舒入宫许久,或许不及萧妃、容妃那般得宠可到底还是摸清了些皇帝的性子,应付皇帝也已足够了。 边上的容妃自然是把帝后二人这你来我往的一段看在眼里,那染了豆蔻的指甲紧紧的扣在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肉。 认真算起来,容妃在冷宫前后只待了一个月左右,可就这么一段时间却着实是叫她受够了罪——她气盛已久,宫里头嫉恨她的人自然也数不胜数,故而多是落井下石之人。可她到底还是熬过来了,借了萧妃递来的消息,故意装病引了皇帝过来,假装是病重昏迷,一面念着皇帝的名字一面默默落泪,好容易才把皇帝的一颗心哭软了,好容易才又重新出了冷宫。可她心里很明白:此一时彼一时,到底是不如从前了——往日里她仗着多年独宠养,还能与皇帝撒娇发脾气;可如今她靠的不过是皇帝的一丝旧情,自然只能对皇帝更加的百依百顺,日日夜夜忧心着自己是否会失宠。她知道,现在的她不该和王望舒这个正宫皇后争锋相对,可她心里却已然恨极了王望舒。 是王望舒夺走了她朝思暮想的皇后之位;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