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见谢晚春面上神色变化便知道她也已经明白过来,微微一顿便点头道:“皇上听了容贵妃的话,便与朝臣提了一句,被朝臣劝了一通,回了后宫又听着萧妃以及安乐公主说了一通先皇后林氏的旧事,不知怎的倒是起了广选淑女、迎新后的想法。安乐公主办了个赏花宴,实际上是替皇帝相看几个世家女,也算是提前卖新皇后一个好。” 实际上,容贵妃后宫独大这么多年,在皇帝心里的地位自然是极重的。萧妃虽然瞧着正当宠,但对上容贵妃这么一个撒泼撒得理直气壮的人也颇为势弱,明里暗里吃了许多亏。 所以,萧妃自然不敢叫皇帝立了容贵妃为后,也正因如此,萧妃才会费心竭力、别出心裁的劝皇帝迎新后——新后入宫之后必然是有名而无宠,还要正面对上容贵妃这个宠妃。到时候,后宫三足鼎立,萧妃虽是弱势却有更多施为的空间,说不得还能左右逢源,坐山观虎斗。 只是,容贵妃吃了个闷亏,自然也不会轻易认输,这才给王望舒这些个最有希望的人选绊上一脚,叫安乐公主这赏花宴也开不下去。 谢晚春被宋氏这般一提点,立时就明白了过来,想着容贵妃一贯以来的做派,恶心的不行。 她是早早见过容贵妃那说歪理、痴缠的本事的,哪怕是这事情真的被揭穿到了皇帝跟前,容贵妃怕也只会拿着帕子,哭哭啼啼的说自己的‘真心’道:“妾只是一颗心念着陛下,不想叫旁人分了去,这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还望陛下看在妾一片真心的份上,饶了妾这一回吧......” 天可怜见,天底下只有容贵妃那颗“真心”是黑的不成样子。偏皇帝口味独特,就吃她这一套。 宋氏重重的搁下茶盏,沉声道:“宫里那人既是做下了那般的事,我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断断不会叫她轻易得了好去。” 谢晚春瞧着宋氏那面色,明白容贵妃这回怕是真要吃个大苦头了。 55| 30.31 宋氏要做什么谢晚春并没有多问,她死了一回,现今又换了个身份,自然也不似当初那般一心要打压世家、护着皇帝。左右,皇帝长到这般年纪也该知道些道理:哪怕是皇帝也不能想什么就是什么。 故而,谢晚春也不过是陪着宋氏说了几句,不一会儿便告辞出去了,等出了门方才见着王恒之正等在廊下。廊下草木郁郁,参差成影,随着夜风微微晃动,透白的月光洒在王恒之的肩头,好似一瓣瓣的莲花落满一肩,令人的心也不觉跟着软了下去。 谢晚春面上的笑容不由的真切了一些,几步上前,抬目看他:“既是惦记着,怎的不进去?倒是一个人站在这里?” 王恒之神色沉静,从容的牵了她微凉的手,极自然的拢在掌心里慢慢的暖着,不答反问道:“舒姐儿怎么样了?” 谢晚春侧目瞧他一眼,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没什么,陈大夫开了药,吃上几剂便好了。”她略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接着道,“只可惜安乐公主那头的赏花宴却是去不了了。” 王恒之大约也明白内种关节,面色微沉,乌黑的眉睫似是染了银白的月华,一根一根的垂下来,越发显得容若冰雪,面容清俊。他很快便收敛了面上神色,轻轻颔首着:“如此也好,舒姐儿年纪还小,这些事倒是不急在一时。你若有空,陪她说几句开解开解。” 谢晚春闻言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心里却又添了几分疑惑:王望舒可不比王若蓉,她是王家嫡女,宋氏这个主母又是个精明能干的,按理来说王望舒的亲事就算还没订下,王家这边也应该是有了几个女婿人选才对。可听王恒之这话,似乎并非如此...... 谢晚春暗自记下这事,倒也没有追问,只与他说了几句闲话,正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院门口。 虽说这是王恒之本人的院子,可因为王恒之成婚以来一直住书房,反倒更像是谢晚春的院子。谢晚春顿住步子,纤淡的眉尖一挑,抬眼看看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