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不好看了。” 吃和不吃,是个大问题,女人总能找出完美的理由来。 王恒之也只得把余下的话给咽回去了。 ****** 两人用过早膳后便一起去了大厅和陆平川汇合。 今日的陆平川极其难得的用玉冠束了一头鸦羽似的乌发,早早的就把之前那身低调的半旧玄黑袍子给换下了,他穿了一身崭新绣瑞兽图案的袍子,纤瘦的腰间系着一条华贵的金带,袍裾和衣襟上的暗纹精致华美,衬得他犹如一柄镶嵌着耀人的红宝的出鞘利剑,剑光极锐,直戳人心。 不过,在王恒之看来,陆平川这臭美的模样简直就跟开屏的凤凰(或许可以说是山鸡)没两样。不过,王恒之还是十分敏锐的感觉到了陆平川这回突变的态度,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谢晚春。 谢晚春十分镇定且从容的顶着在场两个男人的目光,在边上捡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便一脸正经的说起正事:“不知昨夜说的事,侯爷查过了没有?” 陆平川垂眸看了她一眼,徐徐道:“自是查过了。”他话声未落便抬起手,极轻极轻的拍了拍手掌。 很快,外头就有人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口塞帕子的人进了门。 谢晚春定眸一看,果是昨日见过的刘叔,他的嘴被塞着,腮帮鼓鼓的,只有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恨恨的看着在场之人。 陆平川使了个眼色,一旁一个瘦高的锦衣卫便把塞在刘叔口中的帕子给扯了出来。 刘叔就势“呸”了一口,吐出一含血的唾沫,直接就道:“......是我杀了人,我认了。你们直接杀了我给姓薛的赔命就是了。” 谢晚春细细的端详着这人面上的沟壑,看着他一道道刀刻出来的皱纹,忽而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乃薛家老仆,薛县丞一向待人宽厚,何至于有此杀人之恨?” 刘叔“哈”了一声,本是就势冷嘲一番,可他目光触及谢晚春那张秀美犹如新蕊的面庞,就仿佛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涩,就连语声都缓了下来:“能为什么?姓薛的假仁假义,花言巧语的哄了我家小姐远嫁过来,陪他一起吃苦受罪。结果我家小姐难产,他只知道磕头求人什么也帮不了,最后我家小姐死了,他倒是做起了他财源广进的‘好官’。我简直,简直恨不能直接拉了他去地下给小姐看看,看看这伪君子的真面目......” 刘叔的下唇已经被咬的破烂,血肉模糊,此时说起话来却是血沫横飞,气喘吁吁,几近于声嘶力竭:“小姐那样好的人,怜贫惜弱,自小起便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可她自嫁了姓薛的,就从未享受过半点儿的福,只得跟着吃苦。她吃糠咽菜、早起耕种,晚间补衣,就连出事那天还惦记着着大雨不停,明日要给姓薛的准备雨具。她临终前,最担心姓薛的离了她会过不好日子,哪里知道,姓薛的离了她倒是露了真面目,一派安逸的做起了官老爷。我,我这些年一想起小姐临去时瘦骨嶙柴的模样,那担忧不舍的神情,我便咽不下那口气!我舍了这条老命,也非要叫这个伪君子偿命不可!” 谢晚春看着刘叔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庞,微微顿了顿,忽然开口叫人把那个鹦鹉的木架子拿过来。然后,她二话不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个精致的木架给砸开了——那木架竟然是中空的,极轻松就给砸开了,里头卷着一张张薄薄的纸片,全部收拢起来就是一本又薄又小的账册。 账册最前面的一张信纸就是薛县丞自书的,上面的字迹端正,墨迹已旧,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展信之日,吾当已赴黄泉,埋骨青山。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吾妻死时,吾亦肝肠寸断、心存死志,欲追其后而去。然思及寸功未立更不曾造福黎民,实是有负当日之誓、昔日壮志。倘我轻言死生,恐是愧对亡妻。 隐忍至今,五年有余,终是夙愿得偿,可追先人而去。 吾虽未及不惑,然此生当无愧吾妻,无愧百姓。” 谢晚春念完信,那空心的竹管里忽而咕噜一声滚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来,她捏起来轻轻的嗅了嗅,淡淡与刘叔道:“是□□,应是薛县丞自备下的。即便你不杀他,他也不会活多久。”说罢,她轻轻的弯了弯唇,抬目看着面色大变的刘叔,徐徐道,“听厨房的王妈说,这鹦鹉乃是四五年前养的,薛县丞早早备下这可藏账册的木架,可见是早有此心。此木‘曰相思木,似槐似铁梨,性甚耐土,大者斜锯之,有细花云,近皮数寸无之’,并不算是适合做鸟架得木材。想来薛县丞以此为鸟架,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相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