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淡淡对整理练习册的樊湘湘说,“这回你该不会又没准备好?” 樊湘湘一噎,脸色几变。 虞星口吻随意:“实在准备不好那就别准备了,我看你也就只有这个水准。” 比起平时,话里的火药味重了许多,明着夹枪带棒,不像她以往的风格。 樊湘湘被挤兑得说不出话。 题目变难,偏偏虞星考得越发好。先前几位老师还在聊,说虞星抗压力强,求稳的时候,成绩可以长时间保持在稳定的优秀水平,求突破,也能有十分亮眼的进步。 这一巴掌打得重。 樊湘湘脸上火辣辣地疼。 这次却连叫嚣的底气都没了,说什么都像在狡辩。虞星更将轻蔑发挥道极点,讽刺完,不想和她多言,说话间就要走。 樊湘湘冲昏头,口不择言:“……你抱不上盛家的大腿,被盛亦甩了,只能把火气撒到我身上,算什么本事!” 快到门边的人停下,回头看。虞星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樊湘湘一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凝滞般的几秒,虞星到底还是没做什么,快步走出去。 …… 出了办公室,回教室上最后一节课,突然心乱如麻,无法镇定下来。 樊湘湘的话不停在耳边来回播放,虞星太阳穴发紧,有点恨恨地想,看来自己真的太过好说话,迟早有天得让樊湘湘吃痛一回,不让她总是学不会闭嘴。 潦草上完一节课,还好老师只是讲解试卷,以虞星的得分,听不听都没关系。收拾好东西回公寓,童又靖不大在学校住,这种时候她总是独自一人。 朝公寓走,人潮渐渐稀疏,不止童又靖,学校公寓的空置率一直很高,像她一样每天都回的更是少之又少。 走到半路忽然觉得疲倦。 虞星干脆在小径旁的花坛边坐下。 路灯光晕一圈圈向外扩散,落到地面,在空气里飘渺地化开。 黑夜之下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黄。 虫鸣声窸窣,聒噪的声音让夜晚显得更加寂静。 虞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什么都想,又好似什么都没想。脑袋里乱成一团,待去探究,却发现空空落落,一片虚无。 没有着落的思绪最后还是找到落脚的港湾,她想起盛亦。 或者说,一直都在想。 做题笔尖停下的刹那、课堂上老师讲课盛亦停顿的瞬间……无数他出现与不出现的时候,都见缝插针填满了她生活所有的空隙,如魔障一般。 他能缓过来的吧。 应该能。 不……绝对,绝对可以。 她没什么了不得的,长得好看的人有那么多,成绩好的人,有趣的人,各种各样,多得是人。 他只是有点喜欢她。 她们彼此之间的喜欢,不过那么一点。 一点点。 她这样说服自己。 在花坛边坐了不知多久,虞星站起来,继续朝公寓走。 越走越近,距离慢慢缩短,熟悉的公寓楼映入眼帘——突然多出一个人。 她停下,站着没动。 面前的盛亦也是。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 她有点意外,又不怎么意外。 垂眸,虞星往旁边走。 盛亦挡过来,她没能绕开。 她沉下声:“让一让。” “我们聊一聊。” “要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那都是你在说,我还没说。” 她稍作停顿,再度提步:“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休息。” 错身而过的瞬间,盛亦捉住她的手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