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泽天想起了那三名「医闹」被杀的事,不由得苦笑道:「也许那件事对他影响太大,他已经很难从其影响中走出来了。」 严阵还想说什么,忽然一名护士跑进来说:「严院长,刚刚送来一个急诊病人需要您过去看一下。」 「好的,我马上到。」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白大褂,一边往身上套着,一边快步走出去。 9 范泽天带着两名助手,在医生值班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正有点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三人顿时精神一振,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满脸疲惫地走了进来,拿起办公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直到放下杯子,他才发现值班室里坐着三个陌生人。 他以为他们是患者家属,就说:「对不起,家属不能随便进入医生值班室,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跟外面的值班护士说。」 范泽天站起身,拿出警察证朝他亮了一下,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你是庄锦言医生吧?」 「对,我就是庄锦言。」庄医生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找我……」 范泽天示意他坐下说话,待对方坐下后,他才感叹道:「做医生真辛苦啊,这都已经深夜了,你们还在抢救病人。」 「做医生就是这样,救死扶伤,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辛苦无所谓,最怕的是患者家属不理解。」庄锦言脸上表情淡然,叹了口气,说,「刚才有个高龄产妇,生产过程中出现宫缩无力,导致难产,情况十分危险。我建议立即对产妇实行剖宫产术,但患者的丈夫死活不同意,一定要让他老婆自然生产,还说这样生下的孩子更健康。他不肯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冒险给予产妇缩宫素静脉滴注以加强宫缩,促使产程正常进展。结果运气好,大人、小孩都保住了。产妇的老公很得意,对旁边陪同的亲属说:『医生都是这样,一心只想给大肚婆动手术,这样他们就可以多赚很多钱。你们看,要不是我坚持下来,咱们又上当了。』我当时真想冲上去抽他几个耳光。」 「对了,」说到这里,庄锦言忽然反应过来,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范泽天拿出马旺财、容彩和古乐天的照片摆在他面前,问:「我们想问一下,你认识这三个人吗?」 庄锦言低头看看,忽然眼角一跳,咬了一下嘴唇说:「认识,上次在医院闹事,把我捆起来押着去游行的,主要就是这三个人。这个年纪大一点儿的男人,叫古乐天,好像是这群医闹的头目,其他两人我不知道名字。」 「那你恨他们吗?」 庄锦言点一下头,抬眼看着他:「我说不恨,你们也不会相信吧?那个产妇的死,并不是我的过错,我为了抢救她,在手术台上站了三个多小时,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羊水栓塞的发病率大约为十万分之四至十万分之六,死亡率为百分之六十,有的地方甚至高达百分之九十,而且羊水栓塞具有不可预测性,所有患者在产前检查的过程中都是正常的。我只能说,这样的情况叫我遇上,只能怪我运气不好。但后面发生的事,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文丽盯着他道:「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三个人都已经死了,而且都是死于谋杀。」 「死了?」庄锦言脸色一变,「谋杀?」 文丽点头说:「是的。」她指着照片说,「这个人叫马旺财,他被人用手术刀割断喉咙,死在东郊的红隆养猪场后面。这个女人叫容彩,是被人用皮带勒死的,尸体被扔在长岭路旁边的臭水沟里。这个古乐天,是被人把头强行摁在水里淹死的,今天上午有人在城东小金湖发现了他的尸体。三个人在临死之前,都被凶手用尼龙绳捆绑住了手脚。」 庄锦言抬起头看着她,又看看范泽天和李鸣,忽然明白了这三个警察的来意:「原来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范泽天盯着他道:「能同时对这三个人心怀恨意、欲杀之而后快的人,除了曾经被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凌辱过的你,我们实在想不出与他们三人同时有交集的第二个人了。」 庄锦言点点头,自嘲地笑了起来,道:「你们这么想,是很正常的。估计这三个人在生活当中,除了这次医闹事件,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能同时对他们三个人产生杀机的人,除了曾被他们押着游行、大肆羞辱过的我这个小医生,确实很难找出第二个怀疑对象了。」 范泽天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警方有理由相信,你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那好吧,」庄锦言把两手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看着三个警察说,「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这三个案子的情况。」 文丽说:「上个月,也即5月19日早上8点左右,有人在东郊的红隆养猪场后面发现了马旺财的尸体,经过咱们警方调查,他是在当日凌晨1点至3点之间,被人用一把手术刀割喉而死。而在本月,也即6月7日早上9点多,一名清洁工在长岭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