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不是东西,这么久以来竟然从没发现她故作的坚强。 辗转反侧半个小时,爬起来给俞濯打电话。 俞濯估计都睡了,接通后语气里都是烦躁:“有病啊这么晚打电话!” 季让声音冷静:“我问你,你姐以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俞濯烦得不行:“你是不是有病!” 季让:“你是不是想挨打?给老子好好回答!” 那头窸窸窣窣,像是从被窝里爬起来,不情不愿地问:“什么什么异常?她一直都挺正常的啊。唯一的异常就是不知道怎么眼瞎看上了你。” 季让:“你他妈给老子好好说话。她这次回燕城拜祭哭得很厉害,我担心她心理会出问题。” 俞濯“啊“了一声,这才清醒过来,迟疑着说:“不会吧……她,她虽然之前是挺严重的,但是自杀那次醒来过后,就变得很平静了啊,连医生都说她痊愈了啊。” 电话那头呼吸一滞。 好半天,听见季让僵硬的声音:“什么自杀?” 俞濯惊讶:“你不知道啊?我姑姑姑父出事后,我姐吃安眠药自杀过,后来抢救回来了。可能是死过一次了?她就慢慢接受了吧。” 季让舌尖咬出了血,心脏疼得差点他崩溃。 半晌,他低骂:“她接受个屁。” 她只是把痛苦都藏起来了。 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再担心。 他的宝贝啊…… 第62章 季让几乎一整夜没睡。 他无法想象, 那样柔软的小姑娘,会绝望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结痛苦。更无法接受,她一直以来的乐观其实都是假象。 她是怎么从自杀的阴影中走出来, 是如何独自吞咽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最后还对这个世界露出温柔的笑。 一想到这些,心都要碎了。 一直到凌晨天雾蒙蒙地亮了,才陷入浅眠。但也没睡多久,戚映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走之前还要回之前的家里去看一看。他只眯了一多个小时就爬起来,血红着一双眼去洗漱。 退房之后, 戴着帽子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她。 没多会儿俞程就带着戚映下来了。 她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只是眼眶稍微有点红, 俞程跟她说话时, 她仰着头乖乖地回应,丝毫看不出心中有伤。 季让快心疼死了。 他戴上帽子,隔着一条马路,走在她身边。 他们要去戚映之前的家看一看, 不远,一条直路, 走十多分钟就能到。 春天的街道, 两旁的粉樱都开了花, 簇簇团团挤在枝头。他高高瘦瘦的身影就穿梭在粉色的复瓣樱花间,像无关的路人, 双手插兜,闲庭信步,不管她什么时候偏头,都能看到他。 戚映觉得好安心。 她家住在一个老小区,门口的保安大爷戴着一双老花镜在看报纸。他还认识戚映,看见她有点激动地站起身来:“这不是映映吗?好久没看见你啦。” 她礼貌地跟保安爷爷打招呼。戚家的意外并没有散播,对外也只是说因公殉职,连小区里的人都以为他们是搬走了。 俞程跟大爷闲聊几句,就领着戚映进去了。 她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季让站在街对面的路灯下,抄着手靠在电线杆子上,帽子搭在眼睑,隔太远看不清脸,但她知道,他是在看着自己。 她偷偷朝他挥了下手。 他果然也抬手挥了挥。 她觉得好开心,连回家带来的那种刺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家里果然已经落了好多灰,家具上都搭着防尘的白布,俞程被呛得咳嗽,捂着鼻子去开窗通气,她走回自己的卧室看了看。 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来,却熟悉每个角落,她把行李箱打开,将去年匆匆离开时没来得及收拾的一些小东西装进箱子里。 有她用起来最顺手的钢笔,最喜欢的草莓发夹,写满少女心事的日记本,一个陪伴她很多年的小熊玩偶,还有一张全家福。 她蹲在地上,拿着那张全家福看。 是在海洋公园拍的,身后是美人鱼馆,还能看见水里有一条金色的美人鱼。三个人都笑得好开心。 好半天,她小声又迟疑地喊:“爸爸……妈妈……” 她依旧不明白熟悉感和疼痛感从何而来,只是昨天在季让面前哭着袒露心声后,她发现这具身体对于有关父母的事情,没有之前那么剧烈的排斥了。 俞程在外面喊:“映映,走啦,再迟赶不上飞机了。” 她揉揉眼睛,把照片放进行李箱,乖乖回答:“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