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长:“你呢,不辛苦吗?” 杭明哲笑了,不同于往日的浮夸,淡淡的,反而更显真心:“继承家业有大哥,传宗接代有四弟,我夹在中间,正好不上不下落个逍遥,怎会辛苦?” 春谨然似真似假地叹息:“若只图逍遥,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听明俊说,小时候三个兄弟里,你最聪明,最得杭老爷子喜欢。” 杭明哲抓抓头:“谨然兄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春谨然道:“听过,但我觉得对你三少爷,这话不适用。” “那就换个说法吧,”杭明哲一改往日三句话就跑偏的没正经,静静想了想,道,“比如说,春兄你天赋异禀,生来就会砍瓜切菜,煎炒烹炸,可你偏偏就只爱破案,那长大以后,你是想做个冠绝天下的厨子,还是不入流的神断?” 春谨然囧:“不入流就不能叫神断了吧……” 杭明哲白他:“我就打个比方,意思到了就行!” “好吧。”春谨然不再找茬,认真思索了一下,给了个坚定的答案,“神断。” “哪怕你的厨艺与断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地底下我就认了,谁让自己喜欢呢。” 杭明哲咧开嘴,摊手。 春谨然愣住,继而,懂了。 没有人规定老天爷给了你才华,你就必须吟诗作赋,可能你就喜欢开荒种地,风花雪月还不如一粒稻谷带给你的快乐多;反过来也一样,继承家业的未必是最聪颖过人的,但一定是最有责任感的。能做,和愿意做,是两码事。 “臭小子,你就是命好。”最终,春谨然只能酸溜溜地来这么一句。 上有负责任的大哥,下有靠谱的四弟,所以杭三少再有资质,也可以随着心情不去努力成为青年才俊,一辈子扶不上墙便是他的幸福。 “怎么,眼红啊。”杭明哲得意挑眉。 春谨然坦然承认:“嗯。” 不只眼红,还有感慨。一个宁可被父亲骂也不愿意动动脑子使使劲让自己优秀一点的家伙,却倾心倾力布了这么一个局。每一步都算计到了,每一环都扣上了,细致精准,严丝合缝。 “月瑶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姑娘。”春谨然忽然呢喃。他的声音很小,欢腾热闹里,只有杭明哲听得到。 后者落寞一笑:“你若见过她,说不定就没裴宵衣什么事儿了。” 春谨然怔住,本来应是尴尬的,可对方那种“我妹天底下最好”的自豪气焰,让这种尴尬被逗趣所取代。但莞尔之余,不免又有一丝伤感。 春谨然举起杯,轻声道:“敬月瑶。” 杭明哲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哑着声音与春谨然碰杯:“敬小妹。” 两盏酒洒到地面上的时候,春谨然看见了杭明哲眼里的水光。 是夜,春谨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面他索性起身下床,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可踱了两刻钟,仍觉得心里烦乱,最终心一横,撩开窗子,一窜而…… “嗷!” 深更半夜不睡觉瞪俩眼睛站在别人窗外完全是丧心病狂好吗!!! 更丧心病狂的是人家还能慢悠悠地轻声问:“怎么还不睡呢。” 春谨然想掐死他的心都有:“这话该我问你吧!” 裴宵衣很认真地回答:“你一直在床上蠕动,吵得我睡不着。” 春谨然觉得有时间必须要教教大裴各种辞藻的正确用法。 “我不动了,你快点回屋睡吧。”春谨然企图打发走对方。 裴宵衣一针见血:“你是不动了,直接准备出门了。” 春谨然黑线,他就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晚上他和杭明哲说那些有的没的时,这家伙看似没注意,其实耳朵竖得比谁都高。 不过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