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之洗漱完毕,坐到桌边开始用膳后才发现魏溪还呆呆的站着,拉着她一起坐下,亲自夹了个汤包放在她面前的碗碟里:“陪朕吃一点。” 魏溪道:“我都用过早点了。” 秦衍之又给她夹了几片獐子肉:“以后早膳都陪朕一起用。这宫里太大太空旷了,哪怕吃着山珍海味朕都觉得没滋没味。”他抬头看了魏溪一眼,“还好,你回来了。” 魏溪无奈,只好又用了一点,秦衍之要早朝,蝗虫过境一般扫荡了所有的餐点,最后才披上大髦,临走之前对魏溪道,“昭熹殿的人太杂太乱了,你替朕梳理梳理。” 魏溪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不是掌事姑姑,也没有越权的打算。” 挽袖正等候在銮驾旁边,闻言笑道:“我倒乐得你多多越权一些,也让我出宫之前的日子过松快点。要知道,这昭熹殿中人一个个眼高于顶,俱都觉得自己是未来的贵妃娘娘,寻常人得罪不得,也训斥不得。” 魏溪道:“感情这是让我做恶人,姑姑你做好人呢。只怕到时候我连昭熹殿的门都进不了了。” 挽袖偷偷拉了拉皇帝的衣袖,秦衍之道:“你尽管放心去做,出了事有朕担着!” 魏溪想了想:“先去上朝吧。我才回宫,宫里的事情知道得少,回来后我们再商议。” 秦衍之知道让魏溪冒然对抗穆太后也不妥,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魏溪都折进去,点了点头,拢着大髦的帽沿,率先走入了冷风之中。 ☆、51|51 虽说秦衍之对太后插手昭熹殿中的事情很是反感,却远远没有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母子相依为命多年,哪怕秦衍之再如何叛逆,也不能否认小时从悬崖摔下后,穆太后护着他的那个背影。 与魏溪说了那句话后,他心里莫名的有些虚,故而,今日下朝后就难得的去了康雍宫。 穆太后坐在凤座上,身边陪着一位装扮素净的少女。在皇宫里,除非上位上的几位殡天,不管是入宫的还是在宫里的,大多都着装艳丽。这少女的装扮说是素净,其实也只是衣裙上繁复的花纹少了些,金线成了银丝,白玉手镯衬托得手腕越发纤细,头上戴着一顶掐丝玉冠,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沉静。太后正一手搭在少女的手背上,眉开眼笑。见到皇帝进来,也只是招呼了声:“皇上来了。” 秦衍之行了礼:“母后安康!方才在说什么,在殿外都听到母后的笑声。”自己落坐在穆太后的下首,那少女也起身跪拜,平身后就伺立在穆太后的身旁。宫女上茶,她甚至亲手奉茶给太后,再是皇上。 穆太后端着茶碗放在手心里捂着,笑道:“在听你表妹说舅舅家的糗事。因为一件小物件,你舅舅将舅妈给打了,你说他打在哪儿了?” 秦衍之看了眼文文静静的少女:“舅舅舅母恩爱情深,整个皇城都找不出比他们更会过日子的人家了。舅母平日里被针扎了一口舅舅都可以抱着她的手指假哭不止,想来这次惩罚舅母的方式也别出心裁。”想了一想,打趣道,“别是,舅舅踢了舅母屁.股吧?” 穆太后哈哈大笑,拍着秦衍之的手弯道:“什么屁.股不屁.股的,臀部!你舅舅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做事还三五不着调,夫妻打闹更是从来不避讳家人,大庭广众下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弄得阖府皆知,连瑶儿都忍不住进宫说给哀家听。” 穆瑶捂嘴轻声笑了笑,玉簪上的红宝石坠子一晃一晃,甚是耀眼:“不过博姑母一笑耳。” 秦衍之拨弄着茶碗里的浮茶,淡淡的道:“表妹不愧是舅舅嫡亲的女儿,奉承母后的方式也别具一格。” 穆瑶一惊,整个人就跪了下去:“皇上……” 穆太后立即拦在了两人中间:“你就别吓她了,知道她胆子小,从小就爱欺负她。”见儿子面色如常,就收了笑意,微微叹息一声:“你别看你舅舅整日里没个正形,其实他心里苦啊!相信皇上也知道了吧,你舅舅的二儿此次也在阵亡将士的名单内,可怜那孩子还不到十七,就莽莽撞撞的跑去战场,如今你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得苦心哄你舅母开心,为了她,连家里的面子都顾不上了。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哟,你二表哥从小就是个不听长辈劝的,你舅母也一味纵容,这下好了,棺木刚刚运回来,这下他们说什么你表哥都不能出声了。” 穆瑶跪在穆太后膝前,劝道:“姑母,您快别伤心了。父亲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二哥他为国尽忠求仁得仁,哪怕为此舍了性命想来他心里也是甘愿的。母亲已经哭得眼都要瞎了,姑姑您可得保重身子,否则下次我连宫门都不敢入了。” 穆太后眼角含泪:“哀家只是想起你们小时候的事儿了。他总说自己武艺天下无敌,不但爱去练武场找禁卫军们比斗,连皇上也被他缠着比试过几场,那时候多闹腾的一个孩子,没想到一转眼就没了。听说他当初闹着要上战场时,离成亲也就剩两个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