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复试相对正试题目要简单一些,是四书文两题,六书转注说两题,拟古人赋一篇,拟古人论一篇,四书文和六书转注说在沈长林这算送分题,先解释鉴赏原文含义,然后肯定圣贤思想,再举一反三,结合国情实际,表达自己的见解即可。 至于拟古人的赋和论,简而言之便是仿写,也不算难。 但第二场考试的时间未变,却要答六题,题量增加不说,夜间还不许点灯加班,对考生而言,这是对答题速度、思维敏捷度、承压力、体力的综合考验。 沈长林基本策略是,先读题,打腹稿,后在草纸上写关键词做提纲,反复推敲检查两遍,没问题后一鼓作气答完。 免得重复书写浪费宝贵的答题时间。 “诸考生停笔,收卷。” 伴随铜钟敲响,巡考官们开始收卷了,等全部试卷收妥,一直落锁的考院大门才会被开启,学子们鱼贯而出。 “玉寿,青山,我在这。”沈长林站在考院门口,对结伴走出的沈玉寿贺青山招手。 落日余晖下,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镀着一层金光,终于考完了,诸人都长舒一气。 “我们再等等舒阳。” 等孙舒阳到了,四人一起往西市走去,预备找一家清净的小饭馆吃顿美食犒赏自己,顺便核对讨论彼此的答题文章。 秋日的风徐徐拂面,透着清新的桂花味,踩着夕阳闻着花香,四人的精神格外放松。 他们一边走一边核题,前面的还好,立意角度各有千秋,总的来说都答的不错,唯到试帖诗——平仲君迁这题,贺青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便是踩入陷阱,写晏子搬家的其中一位。 沈玉寿的阅读量与沈长林基本持平,因此他知道平仲君迁的出处。 而孙舒阳纯属运气好,因为沈长林曾经在斋室小讨论会上提到过《枯树赋》这首诗,他觉得有意思,结束后找到全诗拜读了一番,虽然看过就放下了,但至少知其典故。 孙舒阳拍了拍贺青山的肩膀:“青山兄,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场呀。” “……” 贺青山拼命的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当时干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在看《包公案》。 贺青山最近十分沉迷断案类的杂书,《狄公案》《包公案》百看不厌,最近还买了套《洗冤录》放在床头,此前他一直认自己能兼顾的学业和兴趣,今日一看,他大错特错。 “唉。”贺青山长叹一声,如果他当时没在看杂书,就不会错过《枯树赋》这首诗,院试的试帖诗就不会偏题,他的成绩本就不拔尖,现在更无中秀才的希望了。 沈长林也为贺青山感到惋惜,但一切选择皆源于自己,随之而来的结果,自然也要承受。 并且贺青山过几年便要及冠,没有几分应对失败和错误的魄力,怎能成人。 “有诗云,谁怕竹杖芒鞋轻胜马,青山,你别多想,咱们吃饭去。” 贺青山沉了沉肩:“说得对,走!” 今夜的西市,格外热闹几分,考完试的学子,有一大半汇聚于此。 眼看僻静的去处是寻不见了,沈长林他们改换目标,干脆去了一家学子最多的饭馆,里面有不少府学同窗,正好多交流。 “听说了吗?这次院考揪出了一个作弊的。” “真的假的?我在考院怎么没听见动静?” 刚一落座,最先听见的却是小道八卦。 科举舞弊,一直是从严从重处罚,翻看史书,上面记载的因舞弊被革被流放,甚至被杀头的比比皆是。 “为不影响其他考生答题,这事发生时是冷处置,并未喧哗。” “作弊考生已被羁押了,也牵扯到了为其做保的廪生,还有连保的学子,这一串人是惨咯,接下来科考无望不说,说不定还要下狱……”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