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 陆之舟身上穿的,甚至是殡仪馆的工作服。 民政局有专门的白衬衫提供。 他们换上白衬衫,和成千上万的新人一样,幸福的笑容定格在结婚证上。 孟兴学和李佩琴隔天就知道了孟轻背着他们领证的事情,气得差点进医院。 后来也想通,相互安慰。 “我看陆之舟人还行,他没那么坏吧,再说,他能坏到哪里去?他不是本地人,老家也早没了亲人,他真有坏心,我们才不会怕他。” “如果有坏心,让轻轻立马和他离婚。” “是这个理,不行就离婚,反正轻轻有我们。” “对,我们是轻轻的后盾,她有试错的资本。” “唉,随她去吧,她开心就好。” “但是陆之舟的工作……亲戚邻居朋友怎么看我们?” “管他们怎么看,关上门,我们什么也听不到。” * 婚后半年,孟轻和陆之舟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孟轻出门,忘了回家的路。 她蹲在马路边痛哭。 铺天盖地的恐慌和无助包裹住她,孟轻哭得昏天暗地。 好心路人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孟轻哭着说:“我要回家,但是忘了我家在哪里。” 路人问她身上有没有家人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带手机。 孟轻摇头,过了半天,她想起来:“我老公在殡仪馆。 路人以为她因丈夫去世,而过度悲伤,纷纷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让她节哀顺变。 “我老公没有死。”孟轻表达了好久,终于说清,“我老公在殡仪馆上班。” 好心路人搜出殡仪馆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多久,陆之舟急急地赶了过来。 带着孟轻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最后结果出来,被诊断为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 孟轻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患上这种病? 陆之舟不信,带她去更专业的医院检查。 孟兴学和李佩琴得知后,也跟着一起,跑遍了全国所有这方面权威的医院和专家,结果都一致。 这种病病因不明,目前尚不能治愈。 孟轻从小就爱丢三落四,孟兴学和李佩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以为她性格如此,并没有太在意。 谁没有个丢三落四转头就忘的小毛病?谁能想到,这或许就是阿尔茨海默的前兆。 孟轻接受不了。 她查阅了相关的资料,知道这个病无法治愈,现在她的病情轻缓,发现的早,只是最最早期的症状,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以后会怎样,可能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记陆之舟忘记爸妈,甚至忘记吃饭和排便…… 陆之舟和爸妈一直陪着她,安慰她。 她情绪稳定了一段时间。 可是当她以前玩得顺溜的塔罗牌,总是出错的时候;当她想不出有趣的衣服款式,做不了复杂的裙子时;当她吃过一顿饭,转头就忘,不知饥饱,又要接着吃的时候…… 孟轻崩溃了。 谁都劝不了。 她上网搜索有关纪录片,又跑去养老院,亲眼观看了阿尔茨海默病人的日常生活状况。 看着他们或痴傻或像个疯子般听不懂人话,面目可憎地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孟轻再度崩溃。 她以后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她不要这样活着。 如果结局不可避免,她情愿在清醒的时候美好地离去。 在此之前,她想要安排好身后事。 孟轻开始撵陆之舟走,吵着闹着要和他离婚。 陆之舟怎么肯? 他越不肯,孟轻闹得越凶,什么狠话都往外说。 “实话告诉你,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我和你结婚,结婚那天是我背着他们,偷偷和你领的证”。 “他们一点也不喜欢你,早就盼着我和你离婚。” “我家的亲戚邻居都绕着你走。” “婚礼那天晚上,你睡着以后,我们大学的校草给我发消息,说他忘不了我,我回复他了。” “我还给长得帅的男明星免费做衣服送礼物。”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