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知道他家里的地址,对他的家庭状况也是一无所知,他不愿意说,我也想趁今晚和他谈一谈。”这是她找周禹的主要目的。 “你们在哪见面?”顾文澜问。 “……要干嘛?”溪言觉得他的语气怪得很,于是多问了一句。 “你防狼么?”顾文澜懒洋洋的腔调传了过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能干嘛?关心自己老婆行不行?” “那你干嘛奇奇怪怪的?” “我哪奇奇怪怪的了?” “就是奇奇怪怪。” “李溪言,你又要气我是不是?” “……” 溪言觉得顾文澜这人就是个衣冠禽兽,惹她生气的时候伏低做小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哄好了一转身就还是那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姿态。 简直太能屈能伸了。 毕竟他再怎么回春再怎么幼稚再怎么流氓,骨子里那点矜傲是永驻的。 溪言憋着一口气说:“那晚你说了以后都听我的。” 顾文澜完全耐不住她用那种,明明生气却又要保持平静的控诉语气和自己说话,那声音听得他差点儿软成一滩泥,他倚着墙低声调笑:“你指的是哪晚?” “就是那晚……” “嗯?” 她察觉出他的故意,有些没好气,“我不跟你说了!” 他笑出声,“记得把地址发过来,大晚上出门也不怕被大灰狼叼走?” 旁边啧啧声传来,“我跟你讲,别看你们顾医生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模样,其实可流氓可猥琐了,你看他刚才的样子,肯定欺负老婆来着。” 顾文澜侧脸望过去,倪梓掩着嘴和旁边的麻醉师小声耳语。 倪梓见他看过来,故作惊讶,“呀,打完电话了?” 顾文澜神色极淡,整理领带,“嚼舌根的时候烦请自觉降低音量,我听见了。” 倪梓若无其事地摸摸耳垂,“哦。” 顾文澜:“……” 溪言到了之后,周禹已经在那里了,还给她点了杯果汁类饮品,她人一坐下,东西就上桌,时间卡得刚刚好。 周禹背靠着椅子歪坐着,没个正形,“你吃饭了没有?” 这话正是溪言要问他的,没想到让他先开口了,“没有,我带你去吃饭吧。” “我吃过了,你要不先吃块蛋糕垫肚子?他们这儿有一种慕斯蛋糕,特别好吃。”他说着扬起手臂要叫服务员。 “周禹,”溪言叫住他,“不用了,我还不饿。” “哦。”周禹把手放下来。 溪言从包包里拿出个信封递给他,“这是你的成绩单,考试最后一天你没来,所以缺考了两科,不算那两科的成绩,其实也还行,如果你平时用心学习的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周禹垂着脸,把玩着手里的信封,闻言抬起脸来,说:“那果汁你怎么不喝?” “周禹……”溪言叫完他的名字,犹豫的时间里她喝了几口果汁,说:“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她怕刺激他的自尊心,所以有些小心翼翼。 “有困难那又怎么样?”周禹反倒表现得不以为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锋芒,“你能怎么样?” 真是这样…… 家里的地址是假的,父母一直联系不上,怎么想都不对劲。 溪言推开果汁,身子靠前了些,“你跟老师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点什么,总比你一个人承受的好,你才几岁啊?”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管闲事?”周禹皱起眉,年少气盛而一脸不耐,“你当自己是菩萨么?救苦救难观世音啊?” “我不是菩萨,我是你班主任。”面对小孩的时候,溪言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你有事情不和老师沟通,自己能怎么办?” “班里那么多个学生你怎么不去管他们的闲事?” “他们没有你那么让人不省心,他们多乖啊,就你一天到晚折腾人,你以为我当老师这么闲么?”溪言说到最后,轻叱了一句:“你气死我了!” 周禹忽然哧地一声笑,半天后收起笑容,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不瞒你了,下学期我打算休学。” 溪言:“……和那8万块钱有关系么?” —— “你不知道他有多聪明,脑子特别灵活,之前我让他写日记,虽然内容不太规范,但触笔特别有灵性,要是真的休学了多可惜啊。” “嗯。” 溪言看他一眼,说:“算了,你不会懂。” 顾文澜扔下手里的文献,“你想让我懂什么?是啊,他那么聪明,不上学了确实可惜,然后呢?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你能怎么办?” 溪言愣了一下,说:“那我总得劝着点,我是他老师,我得帮他。” “怎么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