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回到杨柳庄,凤仙源一早前来拜访,如今在庄中等候,阿顾瞧见了久别不见的师姐,眉宇间扬起了欢快的容颜,“师姐今儿怎么来了?”高高兴兴的吩咐碧桐准备茶点,二人在房中坐下,“若是早知道师姐今儿回来探望,我就不出门了!” “也没有等多久,”凤仙源微微一笑,“我近来得闲,想着阿顾你在庄子上度日,便过来瞧瞧你。”瞧着杨柳庄风光清雅,屋舍俨然,“瞧着你在这儿日子过的挺惬意的!” “这儿风景美,如果不介意其他,确实挺惬意的!”阿顾道,“今儿个我去芙蓉园,瞧着从前植的一株红梅开的极好,竟是瞧的出神了。这方回的迟了!” “你呀,”凤仙源嗔道,“知道你素爱梅花,不想竟爱的如此痴迷,”又道,“我瞧着这红梅,也像是阿顾你的化身了!” 阿顾唇边泛起一丝自嘲之笑,“我如何比得红梅呢?”眸光微微黯淡,“冬日自有北风,梅花不过是点缀之意。红梅能够开在冬日里,静静绽放,也是好的!” 凤仙源闻言眼睛眨了眨,虚领了一下阿顾的意思,心中怜惜,扬眉道,“我认识的阿顾,从来都是自信洒脱的,如何竟效这种小儿女之态?”眉宇间敛着一丝怜惜之意,“梅花绽放枝头,自有凛凛风姿,又何须这些有的没的。要我说,冬日怜惜梅花,所以降下白雪,增添了红梅灼艳姿态。你瞧,白雪覆在梅花枝头,是不是很美?” 阿顾闻言瞧了凤仙源一眼,“听着师姐的话总是让人心中开朗,” “我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百岁春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能出什么事情?”凤仙源饮了一口饮子,笑道,“百岁春近来生意可好,近年根的时候更是大赚了一笔。只瞧着你的得的分红就该知道。可好,如今王皇后题的匾额还在衣肆门上挂着呢,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得罪咱们。”瞟了阿顾一眼,“倒是顾娘子如今在杨柳庄中守母孝,不能再服咱们盛服出入贵女游宴,今年长安春日之中,都少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阿顾道,“我如今守孝,只着素服,自然比不得长安城中那些个花枝鲜妍的小娘子了!” “胡说,”凤仙源扬眉,“谁说素服就不能打扮的漂漂亮亮了。阿顾这么说,可当真是小瞧了我凤仙源的本事!等着瞧,明儿个我就让人做一套好看的素服给你。” “瞧你说的,”阿顾骇然而笑,“守孝便该静心,今儿我去芙蓉园赏梅已经是略有一些出格了。如何还能起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样施为,岂不是对阿娘的不敬?” “你这是迂腐!”凤仙源不客气的拍了拍阿顾的肩膀,“我自来觉得,守孝在心。你心中思念记挂着你阿娘,便是你的孝心了。至于外在的一些庸礼俗仪,又有什么要紧。”凝着阿顾,“就是公主在天有灵,定也希望瞧着女儿漂漂亮亮的,方才心里高兴。” “真是说不过你。”阿顾叹着摇头, 二人在屋子中闲话了一回,说起这大半年来长安城中发生的一些大事。前些日子,寿光公主姬华琬从宫中出阁,嫁给邹国公张大象嫡孙张逸。天子悯张氏,效丹阳公主当年旧例不设公主府。公主归降张门,除门前列双戟,平日不对公婆行礼外,一切悉与平常勋贵子媳一致。“听闻张家瞧着寿光公主失宠,张逸记恨姬华琬当初对自己的言语蔑视之情,对姬华琬十分冷待。夫妻房中不睦。这位公主空有着宗室最美的姿容,一时间竟将日子过的凄惨至极。” 阿顾静静听着姬华琬如今的境遇,只道,“这是她当初自己修的因果,也是当承受的。”容色淡淡。 凤仙源瞧着阿顾淡漠神色,心中忖着,当初姬华琬在清河公主府设计阿顾,险些令阿顾陷入悲惨局面,尚且可以放到一旁。此后阿顾的母亲丹阳公主因着此事怒气攻心,强撑着身子入宫鸣冤,后来旧病复发不治而终,可以说因此事间接丧命。这么算起来,阿顾和寿光公主可算是结下了一段杀母之仇,对阿顾而言,寿光公主虽是因着自己的言行己是遭了报应,但若要她为着姬华琬如今的凄惨遭遇生起一丝怜悯之心,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心中怜惜,不免转了话题,“咱们不说这个了,听说圣人去岁新封了一个县主,你可见过了?” “你说的是零陵县主吧?”阿顾点头道,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