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话语,在自己殿中设宴,邀请姬弦歌、阿顾一众亲戚家的少女,案上瓜果佳肴琳琅,一片欢声笑语。 吕萦徽一身白裳执起白玉盏走到王合雍面前,敬道,“皇后殿下,您与皇帝表兄新婚大喜,普天同庆,阿宛心中好生欢喜,敬你一盏。” 王合雍笑吟吟的应了,“吕妹妹太客气了!”端起面前绿玉杯,满饮盏中桑落酒。 阿顾坐在长凳上,瞧着这番场景,忽的笑道,“王家姐姐,当日在惜园初见,可不知道王姐姐如今会做了咱们的表嫂,”她自行捂了口道,“哎呀,不能叫王家姐姐,该叫皇后表嫂了!” 王合雍雍容的面容上泛起微微的红晕,“阿顾就爱打趣我!” “阿顾说的就是呢。”姚慧女拊着掌笑道道,“王家姐姐当日抽中的是牡丹花签,如今皇后表嫂如今正位中宫,母仪天下,可不正应了当日曲江春宴上‘艳冠群芳’的签语!” 王合雍目中闪过一丝怅惘之色,忆起了当日芙蓉园中少女们花宴共乐场景,那时节,风正熏,水正清明,少女们的欢笑如同浮在水面上的影子,轻盈而动荡,难以久长。如今自己入宫为后,母仪天下,尊荣无上惹人敬羡,似那年三月上巳,众女同游芙蓉园,共襄花宴那样的盛举,却是再也不会有了! “皇后殿下,”小宫人的禀报声从殿外传来,“皇后殿下,薛修容在殿外求见。” 王合雍怔了怔,道,“宣!” 薛修容一身绯色衣裳,挽着堕马髻,从殿外款款入内,跪拜道,“臣妾拜见皇后殿下,薛采今次前来,叩谢皇后策封恩情!” “薛修容快快请起。”王合雍笑盈盈道, “咱们都是侍奉圣人的,论起来都是姐妹。其实这也是圣人的意思,只是圣人借了我的名头行事罢了!” 薛采恭敬道,“皇后客气了!便纵然如此,说到底,咱们也是沾了皇后的喜气,如今也只谢皇后的恩典就是了。” 薛采的这话说的极巧,王合雍闻言一怔,抬头凝视着这位风流妩媚的薛修容,嫣然一笑,“早就听闻了妹妹美名,只是一直少与你相见。今日瞧着,妹妹果然风流蕴藉。宫中闲适,妹妹平日里若是无事,不妨来延嘉殿陪我说说话?” 薛采嫣然,“皇后若不嫌弃臣妾性子寡淡无趣,臣妾自是愿意奉陪的!” —— “这玫花露可香甜了,绣春,明儿一早泡给我喝!”阿顾散落头发,吩咐道。 春苑烛光跳动,绣春应道,“是。”笑问道,“小娘子今儿进了宫,就这么高兴啊?” “我当然高兴,”阿顾扬头,振振有词道,“圣人立后,我本来担心他就不疼我这个妹妹了,如今王家姐姐人这么好,以后多一个人疼我,这不是好事么?” “好,小娘子觉得好,当然好!”绣春啼笑皆非,“天色不早了!娘子,你再不睡,怕是晚上觉就轻了!” 她替阿顾扯好被衾,查看一番,确认帐子没有一丝缝隙,方用玄色灯罩罩住烛火,轻轻一扭。轻手轻脚的从梢间退出来。廊下灯笼微微摇晃,射出柔和的光亮,瑟瑟捧着一盏乌梅饮走过来,脚步轻快,绣春见了连忙拦住,“娘子已经睡下了,别进去扰了她安眠。” 瑟瑟应道,“哦!”将乌梅饮放到一旁。 绣春领着瑟瑟走在静夜的春苑长廊,返回后罩房。瑟瑟心神不定,随意缀在绣春身后,不小心偏到廊沿,绣春眼明手快,一把扯住瑟瑟的胳膊,瑟瑟见了脚尖前的荼蘼花架,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绣春皱着眉头斥道,“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若再是这样,就别进屋子在小娘子身边侍候了!” “绣春姐姐,你饶了我这一次吧!”瑟瑟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扯着绣春的袖子求道,“这不是圣人大婚刚刚过去么,我想着帝后大婚的热闹,心中难免有些松缓,过些日子就好了。” 绣春闻言登时释然。 大周立朝以来,皇后皆为帝王已结妻子策立,或由妃嫔升位,或者死后追封,从未有元后被皇帝迎娶入宫的先例。此次帝后大婚乃是大周难得一见的盛事,瑟瑟年纪不大,心情波动,想要凑个热闹,也是常有的事情,“小孩子家家,想要看热闹么?”她嗔训道,“可是对咱们做奴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