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一般,垂了垂目,笑着道,“凤娘子今日到公主府造访,公主命奴婢奉上一份礼单: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一套、白玉珠簪一支、黄金镯子一对、各色恒州春罗共二十匹……” 她念完,抬头便看见凤婶子目光中的贪婪之色,闪过一丝不屑,将礼单交付给凤仙源,“凤娘子,还请你接好了。” 凤仙源上前一步,接过礼单,朝着圆秀略福了福身,“多谢圆秀姐姐。” “不客气,”圆秀笑着道,“你是小娘子的师姐,便也算的上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多伺候着些,也是应当的。” 凤仙源目送圆秀的马车背影离开长安坊,方回过头来。 凤婶子早已经将之前的横刻丢开,面上笑的如同一团花似的,对着凤仙源道,“阿元啊,这位小娘子的礼单送的可真是丰盛,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呐?” 凤仙源低声一笑,“圆秀姐姐是丹阳大长公主府的婢女。” 她说完,转身进了屋门,屋子里,二叔凤桦和堂弟凤仙居听着门外动静,也出来看热闹。凤仙源瞧着堂屋中已经撤干净的餐盘片刻,方抬头道,“我和公主府的顾娘子同在卫大家门下习画,今日往公主府拜访,公主命人送我回来。” 她目光在凤婶子身上停住,似笑非笑,“堂弟顽劣不学,私塾先生不肯收,这才频繁要换学。我虽然这些年一直跟着师傅习画,但师傅爱惜我,一直是圈免了我的束脩的。连各色习画用具都补贴了我,我实在不知道我究竟给家里加了什么负担,竟令婶子将堂弟念不起书的事情怪在我头上?” 凤婶子呵呵笑着,搓手道,“瞧阿元你说的。”这些年来,凤仙源虽然有个学士府夫人的师傅,但学士乃清贵之职,管不到他们平民百姓头上,何学士和卫大家都是清高自许之人,做不来以势压人的事情,卫大家也曾上门为凤仙源做主过,却被她以市井泼辣之风给骂了回去。遭惹不来这等市井泼妇,只得作罢。 这些年来,他们一家吃香的喝辣的,慢待大房留下的孤女凤仙源,已经成了习惯。如今,凤仙源竟不知不觉和公主府攀上了关系。 这小妮子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的运道?先是和学士夫人结为师徒,如今竟攀上了公主。 公主可不同于学士夫人这等可有可无的清贵人物,乃是皇帝的女儿,天上神仙一样的人物。只要公主愿意,吩咐下来,京兆尹就会将自己一家人抓起来。她可不敢如同对待学士夫人一样的对待公主。 “婶子今儿喝了几盏马尿,说错话了,”她朝着凤仙源赔罪道,“你就看在婶子好歹把你从小拉扯到大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婶子计较这一回。” 顿了顿,又道,“阿元啊,公主送来的礼单太过贵重,你小孩子家家收着不好,不如交给婶子代管如何?” 凤仙源垂眸,清冷一笑,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大房产业便尽数落在了自己叔婶手中。自己当时年纪还太小,护不住自家产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家被这一对自己叫做叔叔、婶婶的男女一点一点的蚕食。这些年,自己明明是大房亲女,住在父亲买下的屋子里,却过的像寄人篱下似的生活。堂弟凤仙居和堂妹凤仙桃享受尽了叔婶的宠爱,任性、刁蛮,因着父母的教导,对自己这个嫡亲堂姐也不甚尊敬,她在这个“家中”待的几近窒息,所以宁愿往师傅的学士府跑,享受学士府的清净生活,也不愿意回家。如今,就连公主派人送给自己的礼物,他们竟然也想要谋夺,真是……嘴脸丑恶,不知所谓! 她冷笑道,“婶子,阿元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礼物都是公主指名道姓送给我的,若是下一次我再拜见公主,公主见我没有用她送的东西,问起礼物下落,我该怎么回答呢?”话音落定,瞧了瞧凤婶子讪讪的神情,又道,“我也不是不念叔婶抚养恩情的人,婶子日日掌家辛劳,阿桃正是年轻年岁,那二十匹恒州春罗,我分两匹素青、藏蓝的给婶子,分两匹桃红、翠绿的给阿桃,也算是尽了尽我这些年的心了!”说完,施施然转身,返回自己在家中转角处一座清冷耳房的卧室,关上房门,也关上一家的纷扰不堪。 凤家人摄于她的锋芒,一时竟不敢阻拦。待到凤仙源消失在门厅处。凤仙居方跳了起来,“阿娘,你怎么让她走了?她今儿的活还没干完呢。” “就是!”凤仙桃也点头道,“我瞧着刚刚那支白玉珠簪十分漂亮,我想要戴在头上,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