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看着阿顾,谆谆嘱咐,“留儿,你阿婆可是真疼你,方特意将赖姑姑寻了回来。赖姑姑是燕喜姑姑,在女子身子调养上头十分能干,整个大周比她强的姑姑几乎没有,你身子瞧着弱,我本来就很是担心,如今有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啦。身子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定要好好保养,你日后可要好好听姑姑的话。若是任性淘气,赖姑姑来告诉了我,为娘可是不依的。” 阿顾被阿娘这般教训,有些不好意思,嘟唇道,“阿娘,你胡说什么呀,我是这样的人么?” 陶姑姑上前一步,打量赖姑姑片刻,忽的欣喜道,“赖姐姐,我刚刚打量着您怎么这么眼熟,原来竟真的是你,太皇太后竟是将您老人家请回来了!” 赖姑姑转头,朝着陶姑姑微微一笑,“阿陶,咱们又见面了。” 赖氏从前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燕喜,陶姑姑亦是太皇太后身边出来的宫人,二人从前在太极宫自然是相识的。只是隔了这么些年,早就生疏了。 “姐姐说哪儿的话,”陶姑姑笑道,“您二十多年前就是太皇太后身边倚重的人,奴婢那时候不过是个无品无级的小宫人罢了!” “原来陶姑姑你和赖姑姑是从前就熟识的,”阿顾盈盈笑道,“我先前还想着赖姑姑刚刚来鸣岐轩,怕是有些不习惯呢。如今可是还好,你们二人既然是旧相识,一切就都好啦!” 陶姑姑盈盈点头,转头道,“赖姑姑是太皇太后和公主都十分信重的人,她既然来了,奴婢便将这鸣岐轩中的事物都交托给她吧!” “你不必这样,”赖姑姑忙推辞道,“我只是一个老婆子,侥幸会几手医术,蒙太皇太后和公主看重,娘子的身子相关各种事情自然是由我负责,但其余那些轩中琐事我却是不耐烦打理的,自然还是要阿陶你掌起来。” “这怎么好?”陶姑姑还待推辞,上面阿顾盈盈笑道,“好了!赖姑姑的医术就是阿婆和阿娘都是夸赞了,定是十分出色,日后阿顾的身子就交给你调养了;陶姑姑,你替我打理了这么久的鸣岐轩,一切都十分妥当,我也十分信重。就依着陶姑姑的意思吧!” 阿顾既发了话,陶姑姑这才不再说,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鸣岐轩后罩房地方颇为宽敞,往日只陶姑姑一人居住,如今便将东边半间腾出来,让给了赖姑姑居住。赖姑姑在堂间道,“……那些有的没的倒不重要,老奴既然领了太皇太后的命,便自然要开始将小娘子的身子调理起来。小娘子,恕我直言,你早年受了些苦,身子骨便有些亏损,后来又罹患足疾,不能行走,腿上的血脉便有些凝涩,人体气息随身体脉络行走,在腿足之处行进不畅,久而久之,滋生中气不足,身子娇弱,稍一劳累便会气喘吁吁。只是娘子如今年纪尚小,大可先从膳食上开始调理,老奴在膳食上也有几分熟稔,只是若想要随时安排食材,这鸣岐轩中便要加设一个自用的小厨房,老奴待会儿便去向太皇太后请示。” 公主关心阿顾的身子,听了赖姑姑这般话,如何能不上心,忙道,“正是这个理,这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做主就是,交给韩尚宫那边去操办。大不了,鸣岐轩的小厨房这儿,我自己拿钱贴补就是。” 公主母女得太皇太后和圣人看重的,鸣岐轩中的事情,宫中自然不敢怠慢。待到下晌,韩尚宫便亲自带人来,在鸣岐轩倒座西头砌了一间灶台,加设配套厨具,日后,鸣岐轩的食材由赖姑姑点单,宫中送进来,三日一结切,侍候的殷勤备至。 第二日,阿顾从榻上起来,赖姑姑捧过来一盏金丝红枣茶,服侍着阿顾用。“女孩儿家重要的就是一个暖字。寻常女子若身中积了寒气,便会种下祸患。娘子元气积弱,若是沾了寒气,对身子损害更大,这金丝红枣茶,性温暖身,补血养气,晨起时饮上一盏,对你的身子很有好处。” 阿顾捧过金丝红枣茶,入口喝了一口,只觉得滋味甜津津的,乖乖饮了大半,听得陶姑姑微微皱眉道,“其实春日朝阳升起,每日这个时候,喝一盅熬的酽酽的核桃白果羹,对小娘子的身子方是极好的。只是这灶下新砌出来,尚有烟火气,需晾个两三天才能收拾出来,这两三日娘子只能将就将就,待到日后上了正轨,再好好立起章程!” “姑姑不急,”阿顾抬起头来,盈盈道,“这鸣岐轩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暖阁中安息香宁馨,阿顾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瞧着面前摹写的《夫子庙堂碑帖》,目中闪过满意之色,觉得练了一个时辰的书法,有些疲累,转头吩咐一旁伺候的碧桐道,“碧桐,你回鸣岐轩一趟,把我日常看的《乐府》取过来。” 碧桐“哎”了一声,转身去了。 碧桐站在西次间靠墙的朱漆榆木书书架前,看着其上累累陈列的书发了一会子愣。阿顾发话的时候她应承的好,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不识字,哪里认的出这么多书中哪一本是小娘子要的《乐府》,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