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墨九不是一个执着于结果的人。 相反,她非常洒脱率性,遇事从容不迫。 而今天,仅仅只是今天,她就做了两次听墙根的偷听贼。从本质上来说,与其说她厌恶这件事情,不如说她更加不喜自己变成这般疑神疑鬼的样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更不愿自己的一生都缠绵在这些繁杂俗事之中,不能自拔,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妇人,整日去计较男人皱一下眉,是不是不舒服,男人黑一次脸,是不是哪里不满意,男人多看了哪个女人一眼,是不是有异心了。 不! 不要! 她墨九不做这样的女人。 不是大狄皇后,她还是墨家钜子。 屈于后宫弹丸之地,哪怕母仪天下,她如何与萧乾比肩? 屈于鸡毛蒜皮的算计,哪怕她斗赢了陆机,又如何有快感? 沦为宫斗戏中的丑角,最终变得面目狰狞,被男人嫌弃……那个样子,与曾经的方姬然何其相似? 这样的结局,想一想,她都不寒而栗。 夜灯幽幽,火光烁烁,像在眨着眼睛,看这世俗与人心的沉浮。 墨九轻轻侧头,看萧乾紧闭的双眼和紧锁的眉头,慢慢抬头盯着帐顶,终于什么也没有再问,却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 …… 半个月后,临安城的栖凤酒楼。 临近午夜了,还通火通明,酒香四溢。 墨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撑腮帮,半醉半醒的眼,斜睨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清俊男人,叹了一口气。 “师兄,我怎么觉得你这次来,又变帅了?” “贫嘴!”墨妄嗔她,坐姿端正,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满带疑惑,“说吧,让我来有什么事?” “想你了不行啊?”墨九为他的杯子里倒满酒,嘻嘻笑着,“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墨妄看着她不接嘴,墨九自顾自地笑,“有时候这日子真是令人觉得很感慨。好像认识你还在昨天,一晃居然过去十年了。日子真的过得……好快。师兄,咱上次兴隆山一别,又有小半年了吧?” “是。”墨妄还是一身朴素的青衫袍服,近几年的调理,让他的身体逐渐好转,清瘦的面容俊朗如斯,已经基本恢复了以前的元气,这让墨九放心不少。若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他的终身大事。 没有心仪的女人,也不动娶妻的心思。 问得急了,便拿墨家的事情来搪塞,偏生感情的事,哪怕墨九是钜子,也勉强不得。 对一个人最大的好,就是尊重。这是墨九的理解。 于是,时间长了,这件事也就没有人提了,懂的人自然知道左执事心里装着的人是谁,没有人戳破,却有人好奇,墨妄真的要为墨九守候一辈子吗? 一辈子太长了。 墨九担心,可墨妄自己,大概也不确定。 正如他所说,不是不娶妻,只是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人。 “兴隆山的桃花都开了吧?”墨九问着,突然满脸柔光的笑:“我最喜师兄院门那株桃树了。姿态足够妖娆,花色也足够娇俏,那时师兄在病中,花开时,便是我最喜之事,我会想,秋冬叶,叶落成枯枝,春天一到,树叶会再绿,花儿也会再红,师兄你也一样,肯定有一天会醒过来,如那桃花一般,灼灼其华……” 听得墨九剖析当年心境,墨妄眸中有暗波流动。 默了一瞬,他深深看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了她欢乐中暗藏的某种情绪,轻声道:“阿九在这里若是不愉快,不如回兴隆山歇息一阵。你娘近来身子不太好,你也正好可以陪陪她……想必陛下也不会阻止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