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生了,生了,九爷生了个小小姐——” “生了!生了啊!母女平安!” “生了——九爷生了啊——” “母女平安!” 整个兴隆山都沉浸在一片欢悦的气氛里。 完颜修牵着马,披着夜露,拿着一支短微,慢慢地步入广场,从一群热情得奔走相告的人群里走过,忧心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柔和了下来。 “谢天谢地!” …… …… 墨九是在半个时辰之后醒来的。 身子太痛了,她想一直装睡根本就装不下去。 等她无力地揉着眼东张西望时,屋子里已经都收拾干净了。 孩子安静地躺在一边的婴儿床上睡着,床上的被褥换过了,她的身子也被擦拭过,一切都清清爽爽的,似乎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萧乾靠坐在她床侧的椅子上,双眸微微阖着,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他似乎很缺睡眠,就这般倚着,居然有细细的酣声传来。 他太累了! 想来这些日子,他都不曾好睡吧? 墨九本来想唤他的嘴,合拢了,静静看着他,双眸幽幽。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丈夫,两个人都在她的身侧熟睡。 这样安宁温馨的时刻,哪怕很短暂,也让她觉得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再痛又如何?痛过了,就好了。 而他们,她的亲人,将会永远留在她的身边,共同度过他们的“今后”。 “吱呀”一声,门开了。 很快,玫儿撩了帘子进来,手上端了一个托盘,热腾腾的汤药就放在上面。 “姑娘——”她笑吟吟的盯着墨九,眸子晶亮。 “嘘!”墨九强忍着小腹穿刺般的疼痛,抬手冲她摆了摆,指了指萧乾,压着嗓子小声说:“放在那里吧,不要吵醒了他——” “可是姑娘,击西很着急地来找萧王呢!” 击西?墨九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皱了下眉头,正寻思该不该叫醒萧乾,就听他肩膀动了动,很快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一眼,双眸迷糊了那么一秒,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坐直身子问玫儿。 “击西在哪?” “就在外面候着——” 嗯一声,萧乾站起身,走到床侧抚了抚墨九的脸,然后也不顾玫儿在边上,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便轻捋她的长发,“喝点粥再歇一会,我很快回来。” 墨九瘪了瘪嘴,笑着。 “我没有事的。” 看着他要走,她伸手提住他的袖子。 “六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萧乾回头,抚上她的手,轻轻牵着放回被子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 “你说过的,什么事都不会瞒我。” 看她嘟嘴撒娇,小模样儿有些柔弱,可目光却很坚毅,萧乾不由喟叹一声。“你忘了吗?我给孩儿准备的大礼,还没有给她呢?我做父亲的,初见女儿,可不能食言!我先去,等会回来再细说。” “可是——” 墨九想要说什么,他拍了拍她,打断了她。 “乖,一切有我。” 他大步出去了。墨九抿紧唇角,低低一叹。 “可是我怕你离开了,不知何时才又得见!” 坑深328米,为谁算计? 月高风凉的夜晚过去了。 天亮时,大雾笼罩着四野。 房州,南荣兵大营,安静得有些诡谲。 从兴隆山败退,掌兵的大帅刘明盛突然成了阶下囚,原本以为已经死去的景昌皇帝原来好端端地活着,原本以为是死对手的萧军居然帮着皇帝肃清了军中叛逆,还放了他们一马…… 每件事情都变得好快,冷不丁眨个眼,似乎就是天覆地复。 这些事都太过离奇了,哪怕就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也让人不敢置信,即便有一天被写入野史,也会令人怀疑真假,更何况正史了。对于一些高级将校来说,这一些风吹草动很可能事关生死与命运,可对普通士兵来说,也不过多了几件闲磕牙时的笑料,该怎么活,他们还怎么活。 营房上空,炊烟袅袅,为这一片被战争摧残过的土地添了几分婉约的烟火之气。伙头兵从大战中捡回来一命,正在虔诚地准备早膳。大营的木栅门冷不丁洞开了,宋熹一个人策马从外面回来,披着一身的雾气与凉风,一双冷幽幽的眸子里,似乎跳跃着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