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如何,这些人都一致认为,九爷等他们不薄,生死都得和兴隆山共存亡…… 天上白云舒卷。 地上风雨飘摇。 兴隆山那边悬着心,金州的萧军正在清理战场。 在萧军俘获了宋熹之后,在皇帝在手,剩余的残兵基本都选择了投降。故而,除了发生几处小规模的交锋之外,萧军接管金州的整个过程都没有遇到太大的反抗,而金州城的老百姓对萧乾和萧军也都极是熟悉。他和宋熹不管哪个胜,哪个败,百姓并无个人好恶,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便好,甚至有相当大一部分金州百姓对萧军入城按管,存了喜闻乐见的态度。 萧乾拿下金州,并没有马上去兴隆山,而是在金州大营召见了各军几个高级将校秘密议事。 议事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约摸一个时辰后,将校们都散去了,萧乾又才吩咐薛昉。 “把宋熹带来。” 生擒宋熹,是萧乾领兵出战之前就下达的命令。可真的抓了一个皇帝回来,他也没把宋熹当俘虏。好吃好喝地待着,一应事宜皆按皇帝的礼制执行,没有半分为难,也算很讲究了。 “主公,宋熹带到。” 薛昉站在门口,精神奕奕的拱手。 这个小伙子黑了,瘦了,但打了胜仗之后,他亢奋的神经还没有恢复,每一个字都带着跳跃的火光,尤其说到宋熹的时候,更有一点点的骄傲情绪。 “请!”萧乾抬手,面无表情的样子,并不像薛昉那么沉不住气。 大营的帘子很厚,抬起、落下,都会带出一股子闷响。 等它再响起第二次时,宋熹慢悠悠进来了。 身着白衣,未配武器,负着双手,长发绾髻,他那闲适的样子像一个饱学的儒雅之士,没有了半分战场上的凛冽。如此一来,黑衣黑甲,腰系长剑,面色肃穆的萧乾,就添了几分武夫的冷峻与酷烈,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王好风采!” 宋熹进来,就轻声夸赞,语调里带了一点戏谑。 “陛下也可。” 萧乾也不示弱,示意薛昉为宋熹备上椅子茶水,然后慢慢坐在了他的上首。 这一个位置摆放上的“不经意”,让宋熹目光微微一沉,可只有一瞬,他又轻轻笑了笑,没有介意,掸了掸衣袖,端茶而饮,神色极是轻松。 “做皇帝的时候,整日感受不到乐子,这轻松了大半日,竟发现金州的水更好,茶也更好了。若萧王有闲,再与我博弈一局,想必就更是人间美事了。” 萧乾淡淡看他,面无表情,“陛下可知,我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宋熹放下茶盏,轻轻一笑,那神态动作像放下的不是一盏茶,而是一座沉重的江山,“我若为皇帝宋熹时,会很在意萧王唤我来,所为何事。如今我已为阶下之囚。囚人宋熹,又何需在意所为何事?不论萧王有何事,皆非我能掌控,何不淡而忘之,且行且看?” 这番话他说得云淡风轻。 不曾位高权重者,很难了悟其中的真诚。 皇帝宋熹与囚人宋熹,是一个人,可真说来也并非一个人。在其位,必谋其政,一言一行都得符合其位上的规矩,由不得他,这是道德,也是天道。当他已无能为力时,做不得主,又哪管那许多? 静默一瞬,萧乾抬了抬唇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似乎陛下更乐意做囚人宋熹,而非皇帝宋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