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没工夫去找男人,说不准还会变成一块望夫石,变成一个大丑女,再也不招男人待见了,对吧?” “就算变丑又如何?”也不知是因了她这句玩笑的话,还是对她“失颜之症”的安慰,萧乾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束在她后背上的掌心狠狠一勒,紧得几乎把她细窄的腰儿折断,“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是墨九,就是我的人,我不会嫌你。” 一股暖流滑过心尖,墨九微微一笑,昂脖子看他,大眼珠子里满满都是感动,可出口的话,却跟着微勾的唇,带出一丝戏谑,“你可不就是嫌弃我了?若不然,怎舍得把我一人留下……” “阿九,对不起……”他第二次致歉,喉咙微微一凝,带着临别前的离愁之绪,一个滚烫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向来锐利的眼神儿,变得温情脉脉,抚她头发的动作,缓慢、缠绵,在和煦的微光中,脸上满满的宠溺与无奈。 “此番北上,无异刀尖行走,无时无刻都有危险。我可以不要命,却不能让你也跟着我受罪。这是一个男人应当为自己女人考虑的周全。” 墨九吸了一下鼻子。 今儿本就下了雨,潮湿的很,这厮为何还来催泪? 她将脸儿在他怀里蹭了蹭,双手缓缓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啃一口他坚毅的下巴,“六郎,为你死,我也甘愿的。” “傻瓜!”萧乾心潮一激,捂紧她的嘴巴,低沉的声音里有一种紧张与急切,“大清早的,不许说如此不吉的话。你要好好地活着等我归来。这乱世,人不如狗,做人不易,妇人更不易。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便是告别的交代了吧? 墨九生来不喜离别,最断肠,也偏是离愁。 她再一次吸了吸鼻子,把涌动的泪意强忍下去,冲萧乾露出一个灿若春花的微笑,还俏皮的撅了撅嘴巴,“你且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的,吃得、睡得、跑得、跳得,还有,必不负你所望……” 必不负你所望——几个字她说得格外慎重。 萧乾浓密的眉头深深一蹙,那一只抚在她身上的手,像被什么黏住了一般,眼看天色渐渐亮开,却怎么也抽不开身离去。江边出征的螺角吹响了,高亢、凌厉,带着一种壮志凌云的豪迈,也预示着离开的时辰到了。 他紧紧搂住她,头垂在她肩膀。 “小傻子!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墨九继续眨着眼睛,不想泪水滚落,声音松快。 “我傻,你就不傻吗?六郎,我们都傻。” 爱上一个人,智商便会急速下降,傻的人何止是她,其实也有他。她心里不忍离别,唇儿却微翘,眼儿也弯弯,给他的笑容越发的甜美,一双紧盯着他的勾魂儿眸,诉不尽的情暖爱生烟,仿佛想把一生一世的美丽,都在这一刻绽放于他的面前,让他永远记住她此时的笑容,在战场上无往而不胜。 “阿九……” 他轻轻唤她,如同立誓般沉声道。 “不破珒国,萧乾无脸回来见你。” “我相信你可以。”墨九莞尔一笑,带着少女般纯粹的爱慕与欣赏,看着自己即将离别的情郎,脸颊上荡漾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与晨曦的薄雾融在一起,令情意更长,“我的六郎,是世间最棒的男儿。只盼苍天不负,让我郎将乾坤逆转!” “阿九……”萧乾抱着她,紧紧闭眼。 人生得一知己,重若千金。墨九不仅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知己。她知他,懂他,愿意助他,却从不拘束于他……这一刻他的眼窝也是热的。 “萧乾此生得一墨九,是老天之恩,必将不负!” “六郎!” “嗯?” “有人来了……”墨九听见了远远传来的马蹄声,萧乾自然也听见了。无需多考虑,他也知晓是前来寻他的人。螺号已吹,就要启程了,若知晓主帅不见,一会儿军中便得炸开锅。 他得走了。 尽管有不舍,也得走了。 他捋了捋披风,回眸望了一眼江岸,牵住墨九的小手,往那一个雨雾里的渔棚走去,“你在里面呆一会儿。等我离开,你再回去。” “嗯。”墨九轻声应着,朝他一笑。她晓得这时与他在此私会,传出去影响不好,去渔棚暂时等待是最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