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老人看她眉头皱着,却有些不耐烦了,“时辰不早了,我自会去回禀完颜修……” 原本他想说她暂时是安全的,可想想墨九先前的话,不由又黑着脸,“所以你的洞房花烛,恐怕要失望了。” “唉,是有点失望。” 墨九叹息着,想到的却是萧六郎。 她身上若真的携带着这样一种“病毒”,那么一天不治好,她岂不是就不能和萧六郎做“啪啪啪”那羞人之事了? 今年她十六,还可以等待。 再隔十年,她二十六。 再隔二十年,她三十六。 若等到人老珠黄,容颜早衰,还没治好…… 这样的人生,岂非寂寞如雪? 不仅辜负了六郎与她的情分,还有*蛊不得反天了啊?一个“失颜病毒”不准她与萧六郎“啪啪啪”,一个“*蛊”又非得逼她与萧六郎“啪啪啪”,那他们到底是“啪”还是“不啪”? 天! 她揉额,可以只“啪”一半吗? —— 天气渐渐暖和,夜间有风,凉爽。 墨九这晚住在园子里,心里其实也有忐忑。好在,大抵受了汉俗的影响,完颜修也晓得大婚之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他一直没有出现。 这省了墨九不少事儿,可她仍然心绪难平。 大婚于她,不是第一次了。且不说原身本就许过两次人家,便是在楚州,她与萧六郎也曾牵过红绸,拜过喜堂。所以,她对这个事儿并不太在意,在意的是完颜修这个人要做的事。 一无了解二不相熟,他为什么非要娶她?在她看来,当然是为了萧六郎。 明日的大婚分明就是他给萧六郎设的一个陷阱。 她与布里苏语言不通,没有办法从她那里获得更多的外间信息,陆机老人也没有告诉她什么有用的话。所以,萧六郎明日究竟来不来,她一直不知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与萧六郎一个多月未见,她其实也有点想念他。一面既盼着他能来,一面又希望他不要来冒险。 在床上辗转反侧着,墨九在“来、不来”之间,反复为难着自己,久久难以入眠,只把一双大眼珠子瞪着帐顶,失眠的焦灼感,让她肝火都旺了。 “完颜修,该死的!” 她拥被坐在床头,迎来了这一日的大婚。 天不亮,就有几个人操一口“叽哩咕噜”的鸟语,喜逐颜开地为她梳洗打扮。也不知珒人的婚姻习俗历来如此,还是因为身为金州的原因,完颜修的婚礼仪式基本与南荣类同,那红艳艳的凤冠霞帔一出场,就让墨九想到了在楚州与萧六郎拜的那个堂。 一夜未眠,她头有点昏乎,盯着铺陈在床的大红喜服,什么话也没有说,拿过婢女剪红绳的剪刀,“嚓嚓”几下就撕。 这暴脾气! 撕着太过瘾了。 等侍女回过神来,那件喜服已成了红布条。 “王妃!”几个婢女吓得都呆住了。 墨九冷笑着坐在床头,“我同意嫁了吗?都滚出去!” “不同意嫁吗?”门外有人轻轻笑开。 墨九抬眸望去,只见完颜修穿着一身大红的新郎服,高鼻峻唇,斜眉入鬓,脸上笑意盈盈,似乎并不顾及彼此还未拜天地,他也不适合进入女子的闺房, “谁惹王妃生气了?拉下去,杀!” 一个字一个字优雅地说着杀人的事儿,完颜修在婢女们惶恐的求饶声里,笑着入内,拾起被墨九剪烂的喜服。 “可惜了这料子……” 顿了顿,他似乎不察墨九脸上的不忍,又笑,“幸好,本王早就知道王妃眼光独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