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这么久,墨九虽然一直很严肃,却从无这一刻这样的认真。 她又道:“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东寂,不论你是谁,如今的我,都把你当成朋友。并且以有你这样的朋友为荣。但愿这份纯粹,不会改变。” 灯火之下,东寂面庞微凝,如玉一般的手指依旧拨弄着琴弦:“你唱的这曲子,我从未听过,很是喜欢。你若再唱一回,我便应你所允。” 墨九醉眼惺忪,可脑子却清醒的很,与他相对而坐,看他眸底光华流转,她一双晶莹的眸子微微眯起,脸上也荡漾出一种平常并不多见的情绪。考虑一瞬,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再出口的《菊花台》,就没了先前的吊儿郎当,一字一句,唱得认真柔和,细听,似乎也有几分幽怨。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琴声与歌声,传出去老远,醉的不仅是人,似乎也是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墨九声音戛然而止,不好意思打个呵欠,“天儿快亮了。” 东寂仔细收了琴,又自然地探探她的手,“秋夜太寒,没冷着你吧?” 墨九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正好降降温,消消脸上的颜色。”说罢看东寂含笑看着她的脸,白衣长发,温柔多情,目光许久没有挪开,她不由怔住。一男一女这样相看,在带了花香与酒香的空间里,帷幔飘飘,香风缭绕,实在太容易催动暧昧。 “看我做什么?”墨九脸上烫了几分。 东寂慢慢起身,走到她的身侧,一言不发。 墨九觉得心跳突地加快,不敢看他的脸,“我得回去了。” 东寂没有回答,只拿过石凳上一件精致的月白色风氅,慢慢披在她的肩膀上。墨九正想去接风氅的带子,东寂却错开她的手,双臂从她背后轻轻绕过她的脖子,伸向她的领口,一点一点,不紧不慢地将风氅为她系好。 这样温柔的举动,这样俊美的男子……一般人真抗拒不了。 墨九收了收心,吁一口气,想说句什么来缓和气氛,东寂却又温柔地替她拂了拂凌乱的头发,然后问:“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低柔清浅的嗓音,搅得墨九心乱如麻。 她并非没有与男子有过肢体接触,便是萧乾也曾抱过她。 可这一刻,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画面太暧昧,她只觉心慌得厉害。东寂这种成熟男子的眼神,温柔、有力,分分钟就可以挑出她一腔的悸动。这人不若萧六郎那样清冷凉薄,对任何女子都拒之千里,即便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也让人不敢靠近。东寂不同,他像握着一把可以让女子束手就擒的刀,很容易让女人在他渲染的甜蜜与柔情之中,难以自拔。 她轻呼口气,没有回头,只道:“你不是早晓得我是谁,还问就矫情了。” 东寂似乎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一抹去寒生温的暖意,“我想听你说。” 墨九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肩膀上的风氅,不经易接触到他温暖的手指,烫了一下,又本能地挪开身子,歪着头,从正面仰视他俊美的脸,一字一顿,“墨,九。江湖人称,九爷。” 东寂愣一下,扬起的唇角,“很好听的名字。” 对这样的恭维,墨九很无奈:“我家取名,比较节省,你别变相笑话我。” “那么墨九……”东寂未接她的话,暖洋洋的笑道:“不回萧府了,可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