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前方什么情况了,也根本不懂得萧家这样被玉嘉公主拦在搬家的路上,有多么的耻辱,一张脸笑靥犹在,灿烂非常。白里透红的肌肤,因为吃得快活,水灵灵的润泽光滑,如雪一般艳美,显得那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更大更深幽,那样子,完全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坦然自若。 莫名的,萧乾对她发不出脾气。 他慢慢蹲在她面前,压低的嗓子,冷漠非常。可仔细辩之,竟又有着几丝纵容与娇宠,“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墨九认真道:“凉拌人肉好吃。” 萧乾唇角一抽,“你吃过?” 墨九舔舔嘴巴,摇头,“没有,若不然吃你试试?” 萧乾哼声,嫌弃地把那一瓶红酱往外挪了挪,又重新掏出一张帕子垫在她的手腕上,然后指头搭向她的脉搏,“你到底懂不懂得害怕?敢愚弄公主,就不怕死无藏身之地?” “矫情!”墨九看她隔着帕子为她把脉,不由嗤了一声。 末了,她又正经看他,“我为何要怕?” 看萧乾噎住,像看疯子似的看自己,她灿然一笑,“不是有你吗?” 她坦然的目光里,有自然而然的信任与依赖,还有一种小女儿似的娇憨,就像一个总是犯错的孩子,对家长全然的相信,就像她真的相家,不论外间如何的风吹雨打,他都会护她周全一样。 萧乾静静观之,无奈一叹,正想宽慰几句,让她不必紧张,却听那货又哼一声,小声嘀咕道:“有**蛊,我就是你的活祖宗……你才不会让我出什么事哩。所以,我安心得很,该吃吃,该睡睡。这人生惬意呀,若有一壶梨觞,供我挥霍一番,那就再好不过。” “墨、九!”萧乾低喝。 “嘘,小声点。”墨九瞪他,“莫要让人听了去。” 萧乾:“……” 看他气不好气,怒不好怒,墨九抽回手,慵懒地换了个姿势坐下,又撩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先前总听人说萧使君武冠南荣,学识通天,医术无双,掌百万大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整个南荣最有权势的男子。可今日一见,不过一个公主,便可以这般对你们。六郎,你不觉得……很憋屈嘛?” 原来她不蠢。 这个人究竟,都看得一清二楚。 萧乾嘴角微微一掀,“这是皇权。” 墨九道:“是啊,权势是迷人的。尤其对男人而言。”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突地正色问,“萧六郎,一心一意维护皇室的尊严,却被皇室践踏,值得吗?” 萧乾目光危险的一眯,“不可胡说。” 墨九轻笑,突然掌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前拉了拉,压着嗓子道:“你的身份,并不仅仅只是南荣的枢密使,对也不对?你也并没有心甘情愿的替南荣皇室卖命,对也不对?你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掌控命运的男人,尤其当你完全有能力不让人随便玩弄的时候,更不可能让任何人威胁到你。” 马车外面喧嚣声很大,马车里的火光很暗,一阵阵的喧哗里,墨九满带机锋的话,只落入了萧乾一人耳中……可她带给他的震撼却非一点。 除了震撼,还有一丝柔软。 他外表清冷,却是个刚硬的男人。不论身上发生多少事,不论受到怎样的威胁,他都不曾在别人面前露一点底,即使与他关系亲近的小王爷宋骜,也不曾对他有个这样的置疑……因为君权与皇权,这是自古以来,人人都认为理应遵守的一种天道。但墨九这个女子,却可以直言不讳,而且她这般了解他,了解得他一点都不愿意在她面前说谎。 他的掌心慢慢搭在她的手背上,将她握在肩膀上的手拉开,一双清凉的眸中,闪着火焰似的亮堂,在这个狭窄的马车里,在这一个被众人围观的地方,他严肃对她道:“今日之辱,必有后报。” 墨九扁了扁嘴巴,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也不想问太多。 她只道:“如今怎么办?你怎样解这个围?” 玉嘉公主守在外面,若不给她一个交代,恐怕无法善了。这一点墨九知道,萧乾也知道。可他望着墨九,轻笑着,并无多少担忧,“那嫂嫂只得委屈一下了。” 墨九一愣,皱眉,“怎样委屈?” 萧乾淡淡道:“你不是病了?” “哦”一声,墨九了解地点点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