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妄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 但仔细一琢磨,他却点头:“九姑娘见解,墨某佩服。” 墨九暗道,这哪是她的见解啊,不过是学过历史,从历史的规律与社会的演变来推论的罢了。就像现代战争,若没有核武器的存在,也许第三次世界大战早就开打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身子靠得很近,昏暗的火光下,墨九言笑浅浅,芙蓉色的脸,娇嫩白皙,墨妄高大俊气,爽朗阳光,二人这般相谈的画面,竟极有美感…… 不少人的目光投掷在他们身上,萧乾却未瞧半眼。 这会工夫,禁军人少,体力消耗过大,虽还在抵抗,却慢慢落了下风。可刘贯财的黑衣人还在顽强进攻,盗洞外面的禁军也还没有杀进来。薛昉瞥一眼萧乾越来越沉的脸色,扶剑上前,大声喊道:“对面的人听好了,枢密使奉旨办差,为表官家仁厚,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马上调转枪头,助枢密使剿灭反贼,必饶尔等性命。若一条道走到黑,等盗洞外的禁军攻入,你们这锅饺子,可就煮熟了……” 墨九受不住他生硬的劝降,挤过去小声道:“薛小郎,通俗易懂点儿。” 薛昉一愣,偏头看她,“怎样通俗易懂?” “看我的。”墨九清清嗓子,叉腰大声道:“对面的英雄们,你们可能都不怕死,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如果死了,别的汉子就会住你们的房子,睡你们的娘子,打你们的孩子,用你们的银子,说不准,还会丢了你们家的祖宗牌子……” 薛昉惊叹:“原来这就是通俗易懂。” 萧乾:“……” 墨妄:“……” 众侍卫:“……” 可大概真的通俗易懂最近人心,人可以不怕死,却不可以不考虑死了之后自家亲人的处境。若他们能把萧乾灭口还好,现下的状态,外面围了大批禁军,显然已不可能。那么他们死了,必将成为反贼,家人就算不受牵连,可墨九说的话,却大有可能发生。 对面的黑衣人在她大声的“通俗劝降”下,有的人已神思不定,还在与禁军厮杀的,也慌乱了不少。紧接着,有一个类似小头目的黑衣人,突地退后几步,大声道:“兄弟们,我等为朝廷卖命,吃的是朝廷的晌粮,也就是朝廷的人,刘贯财劫杀枢密使,本是重罪,我们为何要为虎作伥,用自己血肉,为他人谋利,祸及自己妻儿?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人心大都从众。 那厮一被策反,军心便开始动摇。 萧乾目光淡淡扫过墨九得意的小脸,又上前补充一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擒得刘贯财,本座不仅不罪,还为尔等请功犒赏。” “属下等谨遵使君之命!” 很快,一伙子黑衣人里大多都转了风向,只剩一批刘贯财的亲信还在拼命。 可形式一变,他们没了优势,兵败如山倒,真真正正就成了一锅饺子。 薛昉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解决,不由狂喜,“九爷高明。” 墨九道:“那有什么?左右你们有人,擒他只是迟早,我只不耐在这里呆着了。地方又窄,人又多,气儿都喘不过来。” 薛昉听她说完,瞥萧乾一眼,用极低的声音与她耳语了几句。 这些话听完,墨九脊背上都是冷汗,“真敢啊!” 原来萧六郎吹嘘的禁军,不足二百,比刘贯财的人少了数倍。 怪不得都这么久了,他们只在盗洞门口喊打喊杀,却没有几个攻进来。 墨九看到禁军与黑衣人纷纷“兄弟,老弟,哥”的喊起来,那亲如一家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 若刘贯财知道真实的情况,会不会呕血而亡? “唉!”墨九重重一叹,又开始剥葵瓜子,“姓刘的,你也赶紧投降了吧。回头把谁指使你的干都交代了,说不定使君还能看在你与旺财是本家的份上,留你一颗脑袋。” “哈哈哈!”刘贯财大笑几声,痛恨地瞪着她,“你以为就凭这三言两语就可让老子投诚?” 墨九咬着瓜子,正经问:“三言两语不成,你要几言几语?” “我呸!”刘贯财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死就死,老子才不像这些墙头草。” 又是一声重重的“呸”,这厮突地砍翻面前两人,冲向盗洞。 “小心!按住他!”墨九直觉这厮居心不良。 可刘贯财身为都指挥使,也算孔武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