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晨心里一阵感动,这节骨眼上,太守那头已够教人担忧,而太守夫人还愿冒险护她。“方管事。”道谢的话,安若晨竟不知要如何说才能表达感激。 “姑娘快准备吧。我去去就来,若生了变故,我脱不得身,也会嘱咐别人来引开外头那衙差,他叫宋立桥,是衙头侯宇的心腹,侯宇让他在此,怕也是有打算的。总之姑娘见机行事,先离开这院子,想法往太守府去。到了那儿,便安全了。陆大娘他们被关在东院那头,我会差人报信,让他们自行想法脱身。如今郡府衙门里满是白大人带来的官兵,姑娘小心。” 安若晨应了,将衙差服藏在床褥下,道:“方管事,你可知郡府的信鸽养在何处?方管事可知哪些鸽子能到四夏江?我们需要给将军报信。” 方元想了想,这个他们倒是未曾想到。将军的未来夫人受困,派的传令兵又在郡府衙门里失踪,这几桩事,派个人速去报也是应该。他道是他们疏忽了,这就去办。于是施了个礼,匆匆离开。 安若晨关了门,从门缝处偷偷观察,那宋立桥走前几步,一直在观察方管事,然后招手唤过稍远处一个衙役,那衙役奔来,宋立桥与他说了些什么。那衙役匆匆跑掉了,跟着方管事离开的方向。安若晨心里一沉,只盼着方管事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宋立桥看那衙役离开后,转头看了看安若晨的门。安若晨隐在门后不动,省得光影变化反惹宋立桥疑了心。宋立桥看了一眼,转身走开了,走回到他值岗的那位置。 安若晨扣好门,迅速退回屋内,将那身衙差的衣服换上了。低头看了看,猪狗牛羊鸡鸭鹅,胸有点太显眼,这般看不着正脸都知道这衙差不对劲吧。安若晨从方管事拿来的薄衫里扯了一块,将胸使劲裹好。她家将军有说过,不欢喜她裹胸,想到将军,她心头发热,她一定要躲过这劫,她要见到将军。 她希望,还有机会见到将军。 一切都收拾妥当,安若晨的心怦怦乱跳,她在等方管事,她很紧张,胳膊的疼也顾不上了。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方管事来,倒是听得外头有人大声说话。安若晨透过窗缝往外看,只见一个她未曾见过的衙差在与宋立桥说话,宋立桥似是不耐烦,那衙差又道“就借两日,定会还你的”云云,似在向宋立桥借钱。安若晨仔细看了看,宋立桥被那人拉着面向窗户这头,与那人争执了几句。安若晨迅速奔到门边,悄悄打开了门,从门缝里挤了出去,随手将门掩好,然后贴着墙避开宋立桥的视角迅速退到了屋子的后墙根上。这边是片竹林,无人看守,安若晨正待松一口气,却见一小仆从那竹林里冒了出来,看见她了。 四目相对,安若晨全身僵住。 那小仆却是将手指摆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招了招手,让她快过去。 安若晨没犹豫,这节骨眼上,她没机会犹豫。她奔了过去,小仆带着她钻进了竹林里。小声与她道:“方管事过不来了,方才他欲找人出府办事,却被卫兵拦下了。说今日大人们商讨要事,任何人不得出府。方管事正想办法,他让小的来,先领你过去。” 不得出府?安若晨忙问:“谁也没出去吗?”方管事他们想着让太守大人的公子逃出去,成功了吗? “这个小的便不知了。”小仆答:“便是方才方管事派的人被拦下了。之前有未有人走小的不太清楚。” 小仆左右张望着,颇有些紧张。他领着安若晨穿过竹林,要横过一个院子,他先出了去,一路看好了,冲安若晨招手,安若晨赶紧奔了过去,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小心观察一路急走,躲一段跑一段。正欲冲向一个院门时,有卫兵交淡的声音,似在正往这边而来。小仆拉着安若晨躲进了一个大屋子后面的矮树花丛里。将将躲好,两个卫兵从他们面前的花丛前走过。小仆与安若晨皆屏声静气,丝毫不敢动弹。 等那两个卫兵走远了,小仆悄声道:“我先去探路,一会来找你。” 安若晨点头。小仆猫着腰跑了。 安若晨躲着,忽听到身后的窗户里传来争吵的声响,听上去竟似太守大人的。她往后退了退,贴在墙根处,头顶便是窗户,这下听得更清楚了。她听到太守姚昆道:“白大人,你如今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会子岂是翻旧帐栽罪名的时候,前线战事吃紧,我们商议一日,绕来绕去却是净往我身上泼这脏水,于眼下危机又有何助益?” 白英喝道:“姚昆!若不是你失职,龙将军疏于职守,你非但不及时上报,还帮着他,战况能有如今模样?我们说再多,还是得等梁大人的大军赶到方能解决前线之危,而如今在我这,最紧要的,就是肃清地方,重整新绩,还地方太平,还百姓安乐,为前线做好支援,否则,不止是你这平南郡危矣,我萧国也会危矣。” 姚昆也大声嚷道:“大人!” “莫要多说!”白英再喝:“我须得将你拿下,今日说的那十八桩案,六件事,你仔仔细细都好好交代了,不然,我便将你就地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