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冷,安之甫父子均不敢多言,只僵坐在那儿看着钱裴,等着他发话。 钱裴又饮了一杯酒,忽然交代一旁的仆役道:“去拿几只兔子来。” 仆役应声退下,很快抬来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兔子。 钱裴看了看兔笼,起身打开第一道铁栅栏的门,然后开始敲栅栏。不一会,树丛里窸窸窣窣的响动,竟跑出一只虎来。 安之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一缩。 钱裴却是笑了。他抓起一只兔子,“咔”的一声徒手拧断了其脖颈,然后不紧不慢走到第二道栅栏前,将兔子丢了进去。 那虎很是兴奋,扑上来一口咬上兔子,吃了起来。 钱裴待那虎吃得差不多,又丢进去一只兔子。这次是活的。那兔子傻愣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虎一爪按住了。兔子虽挣扎想跑,却还是被虎撕咬吞进了肚子。 钱裴回身看了一眼安家父子,微微一笑,问:“贤侄想不想试试?” 安荣贵看了安之甫一眼,应了好。 钱裴指了指兔子笼,一仆役抓出一只兔子递给了安荣贵。安荣贵接过,学钱裴那般将兔子丢进了栅栏,可那只兔子竟然机灵,一落地转身便跑,跳了出来。 安荣贵赶忙去抓,抓到了。他也想学钱裴那般拧兔子脖颈,竟拧不断,情急之下,他用力将兔子往地上摔去。兔子被摔伤,再跑不得。安荣贵大喜,再次将它丢进了虎笼。 钱裴在一旁哈哈大笑:“兔子不过是只兔子,纵有些小聪明又如何。折了腿断了颈,最后只能被虎果腹。贤侄机智果断,日后大有可为。” 安之甫陪着笑,心里非常紧张。 钱裴坐回桌旁,在仆役捧来的水盆里净了手,看着栅栏中大快朵颐的老虎,忽然问到:“四姑娘还未有消息吧?” “是,是。”安之甫忙答。“已派人去找了。” 钱裴笑道:“说起来,大姑娘还当真是个人物。从前确是没看出来啊。” “是小女不懂事,我管教无方。”安之甫连声赔不是:“是我们对不住钱老爷……” 钱裴摆摆手笑了笑,一副毫不怪罪的样子,却道:“有句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话头转得快,安之甫有些不明白。 “又有句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钱裴抬手又饮了一杯酒,冷笑道:“将军官职再大,也不过是暂时守城而已,迟早是要走的。说句不好听的,打起仗来,生死都还不一定呢。我们且忍一忍,无妨。婚事退了可以再订,人走了可以再回来。” “是,是。”安之甫惊疑不定,听这意思,难道钱裴对这事还不死心?还等着他两个女儿回来? 钱裴接着又道:“莫以为他们当官的有甚了不起。我就是不稀罕当这官,嫌累得慌,不然太守之位又怎么会轮到他姚昆。” 这些安之甫不敢应声了。这话也太出格了,传到太守大人耳里还了得。 “安老爷若是站在我这边的,我自然是会照应着安老爷,就像拿回那些货一般,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安老爷以为姚昆、龙大能欺我,便不将我放眼里了……” “不,不,不……”安之甫慌得直摆手。“我与钱老爷是一家人,这交情哪是旁人能比的。” 钱裴微笑道:“安老爷能如此想便好。既是一家人,那安老爷就安安心心做买卖赚钱,生意上的事有我照看着,安老爷定不会吃亏。我这人,素来受不得欺负,也容不得他人欺负我自家人。” 安之甫点头应着,暗暗心惊,原还想问问取货那事可留有后患,可如今却是半句也问不出口了。心里庆幸自己处置得好,花费这许多时间终是见着钱裴解开怨结,不然若真被他记恨上了,怕是日后没好日子过。 钱裴似是对安之甫态度满意,笑着又道:“话又说回来,他们那计策挺好。” 安之甫干笑着没接话,没明白什么计策。 “细作。”钱裴冷笑着,话题一转,道:“大姑娘定是知晓四姑娘的下落,我们盯着大姑娘,自然也就找到了四姑娘。他们不是说要靠大姑娘诱敌嘛,那若是大姑娘、四姑娘没了,也定是细作干的,又与我们何干。” 安之甫正待附合点头,却是忽然反应过来,顿时僵住了。 话说安若晨这边,入了紫云楼这数日,认真吃饭睡觉养伤看卷宗,完全遵照了龙将军的嘱咐。 谢刚来看望她时,颇有些吃惊。短短三日,她竟是将所有卷宗看完了,还分好了类。 安若晨将她自己觉得没有利用价值毫不可疑的人分了一堆,将有利用价值但觉得徐媒婆控制不了的人分了一堆,再有一堆是她觉得有利用价值而且也有可能被控制的人。 谢刚翻了翻,问她最后一堆人是怎么挑出来的。 “她们都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