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推新政无缀,母丁忧而请辞,因新妇治死前子而遭参,病亡。 * 这行文语气当是一份小传,但唐牧当是元贞三年三鼎甲的榜眼才对,这一条先就不对。再往下,予归娶这一行亦不对,唐牧如今还未娶亲,才与查恒府上的庶女查淑怡订婚而已,怎能在三年前就予归娶? 韩覃见这书的全然不对,也再无心往下看,仍夹到书中自去翻检别的书。 翻了半夜,在书架下那小柜子里,韩覃捡到一块崖柏熏香,她捏到鼻尖嗅了嗅,随即仍原样放回了原处。 次日一早,韩覃起得床来,因见院中砍去了竹子,赵嬷嬷又带着丫头们栽了些苗子在花圃中,眼前一派清亮,遂将那妆凳搬到了书法临窗放着,闭眼仰头坐了,吩咐绮之道:“我要坐在这里梳洗,你将面盆给我端进来。” 绮之应了,撩着珠帘出门去了。 韩覃闭眼假寐着,心中仍在想究竟如了那上内应是谁,为何能够无声无息进出于叙茶小居。她心事重重想的出神,忽而闻到一股甜腻腻的桂花香,睁开眼便见窗下净亮的条案上摆着一只食盒,而唐牧穿着件本黑的鹤氅,正负一手站在书案后,执笔画着什么。 昨天才在茶楼见过,韩覃也知他领着翰林院修撰的差职,若不逢休沐,是不可能这么早来唐府的。她心中首先到的是唐牧是否发现了什么,但见他依旧缓眉舒面是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又想着或者他不过是来看看自己。 为了柏舟那可怜的一根根手指头,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缓缓松双腿下来趿上绣鞋,轻声唤道:“二舅!” 唐牧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复又垂了眉道:“娇娇过来!” 待韩覃转到书案后,他仍抱她跪坐到太师椅上,调转笔头指着宣纸上一幅人物小像问道:“你瞧她是谁?” 只是一幅浅浅勾勒的水墨,画中一个妇人,容圆的脸儿,虽不算很漂亮,但面相十分讨喜。不用猜,凭着这长相,韩覃也能猜出唐牧画的是柳琛的母亲唐汝贤。 如了叫她假扮失忆,却没有教过她,当她作为失忆后的柳琛,看到唐汝贤的肖像时,该怎么办。毕竟母女天性,一个人忘了所有,总不能连自己母亲的模样也忘掉吧。 唐牧此时微微簇眉,一双薄而清透的凤眼盯着韩覃,出口仍是柔而缓的声音:“娇娇,告诉我,她是谁。” ☆、挨打 “她是我娘!”韩覃抬眉回道:“虽我忘了前事,可看到这幅肖像,便知她是我娘。” 韩覃说这话的时候,亦是紧紧盯着唐牧面上的神色,想要看出他画这幅画的动机,是试探她,还是仅仅为了缅怀亲人。 过了约摸有三息的时间,唐牧却是缓缓摇头,又过了许久,他才道:“孩子,这并不是你母亲。” 他仍背了笔头,指着画上女子光洁额头上那发际线道:“你娘与你一般,发前皆有美人尖,而这妇人,是没有的。” 韩覃听了这话,顿时手脚冰凉。 小姑娘们在未嫁前,额前皆要蓄流海缀额,只有等成亲以后,才会撩起发帘梳妇人头。柳琛到渡慈庵住了一个月,替她洗澡梳发的只有韩覃,也只有韩覃才知道,柳琛额前的发际线,在眉心位置微弯着弧形形成个美人尖。 除此之外,如了不知,如了手下那些尼姑们更加不知道。 而唐牧今日点出这一点来,不是试探,他或者是想要以那美人尖,直接来辩她是真是假。 韩覃此时还未梳发,额前深深的流海盖着,当然看不出是否有美人尖来。但那不过片刻间的事,等唐牧撩起她的头发,只须一眼,立即就能揭穿她。 唐牧停了片刻,将笔丢进笔洗中,指着窗前条案上的食盒道:“那里头有你爱吃的糯食,是我吩咐怡园的厨子们临出门时做的,快去吃吧!” 韩覃哦了一声,眼见唐牧出了门,跳下太师椅几步跑到窗前,隔着窗子,便见他并未走,此时站在院子正中央,也正回头盯着她。 两人目光相交的片刻,韩覃心中有鬼,自然吓了一跳,慌得便躲开了眼。 好在唐牧就此转身走了。 * 她梳洗完要往品和堂去,恰就在籍楼门口碰见几日不见的唐世坤带着和个小厮,提着绳子棍子气势汹汹的正在砸籍楼的门。未几籍楼门开,唐逸仍是寻常那件石青色的棉布交衽长衫,他或许也知父亲是要打自己,转身进了门,等父亲唐世坤也进了籍楼,随即掩上门,压低声音问道:“若不是我逃学,你是否还不会想着回家来?” 唐世坤上前就给了唐逸一巴掌:“小屁孩子,丈着会读点书,如今连你老子我也不放在眼里了?我是大人,在外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小小孩子不知道去读书,逃学在外胡逛,看我今日不打死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