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景元桀一贯冰冻冷似深谭的深眸底处,也好似一瞬被狂风浪潮淹没,吞噬,黑红之后,是绝对的灼人的猩红。 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天地之间都变了颜色,处处都是瑰艳欲滴的诡异。 “这……”云初面色紧随着一变。 “把我放进湖里。”景元桀这时却道,显然知道自己的状态,一开口,嗓音都极尽之干哑,就好像是一个久而渴水的人挣破喉咙而挤出来的声音。 “景元桀你……”云初没动,整张面上血色骤然一退,看着景元桀,这一刻,睫毛都是轻颤的,“你这是……” “可能是范宁心。”景元桀道,声音很低,很沉,“这是双心蛊,她应该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 “这个死女人。”云初愤骂,景元桀已经不用解释,她也已经明白过来,定然是太子这般久冷落她,不仅如此,还阻绝她见皇后,她无法,只能伤自身,这蛊毒,她后来特地问过景元桀啊,自来寄于二人体内,一主一次,二人其中一人身体若有什么变化,那另一人也一样不会好过,不会死,却是比生死更惨烈的折磨。 而且,照景元桀这情况来看,这一路行来,想必是用了非一般的法了,才能这般久没有毒发,也不叫范宁心生疑。 这个范宁心,这个死女人,欺负我男人,给我等着。 景元桀现在既受蛊毒折磨,又受春情浓……这生死两重火,若不是他定力奇好,如今,哪里还有力气说话。 云初的眼眶一红,没将景元桀扶向湖中,而是直接就地盘膝而座,与景元桀面对面,掌对掌,以内力相输。 景元桀明显的反对,身了一动,就欲以抬手用内力将云初挥开,却快速的被云初将手抓住,恶狠狠道,“别动,再动,爆血而亡,我不会给你收尸。” “……” “我试试。”云初固执。 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其光洁微红的小脸这一瞬从未有过的认真之色,当真没动了,当然不是被云初的恶狠吓着,也不是被威胁到了,而是只一眼,然后,头往后一靠,晕了。 靠。 云初直接二话不说,凝气于丹,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自景元桀的掌心送入。 “景元桀你脑子里想点纯的。”云初一边输送内力,一边道,虽然,景元桀根本听不到。 云初的内力进入得很顺利,并没如她和景元桀之前所想,因为同出一脉,会引出不必要的弊端。 不过,云初的眉头刚要舒开一分,却猛的面色一僵。 …… 而此是,大晋京城。 范府,绿梭桫椤,碧秀繁枝的一处院子里。 屋内。 确如太子所说,范宁心正盘膝坐于床榻上,紧闭双目,满身是汗,面上血色都几近全无,而她的手腕上,青筋跳动,一滴一滴血迹更从指尖掉落,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然后,又很快风干。 明明该是极痛苦的事情,可是范宁心却生生没发出声音,而且,眼皮轻动似乎都带着淬毒之色。 好久之后,范宁心这才一点一点收回,大吐一口鲜血,地板一地殷红血迹蔓延。 “姐姐,你这个法子当真可行?”而这时,听到屋内的响动,站于门口的纸鹤忙询问。 而这时,正吐出一口鲜血的范宁心这才抬袖抚了抚嘴唇,对着门口道,“既然都是死路,我们自然要从中自觅一条生路,太子如果伤了,痛了,我们才有借口进入太子府,靠近。”范宁心话落,这才扶着床榻起身。 “吱呀。”门也在这时候被推开,纸鹤走了进来,快速上前扶着范宁心,“姐姐。” “你这表情不对,可是襄派的消息传来了?” 纸鹤点点头,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折叠好的纸条递给范宁心,“这是方才传来的,据说,是大长老亲自所写。” “大长老亲自给我传信?范宁心此时还留有一层薄汗的眉心一蹙,当即拿过纸条,打开,甫一看,目光一定,随即一阵气愤,抬手,将纸条催化于空气中,灰沫飘飞。 “姐姐……”纸鹤欲言又止。 范宁心整张面上血色都快没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