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淑素来心比天高,若她当真是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了,想必不会甘心待在苦寒之地。 屠凤栖“哦”了一声,低头不说话了。 若非是提到凤淑,她竟险些都要将前世的恩恩怨怨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是这段时日与司湛在凉州中太过安逸,她都要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最是寻常不过的姑娘,只与自己的夫君安安稳稳地度过此生了。 这一世她没有中了屠嫣然等人的算计,不曾嫁与景子默,却是成为了司湛的妻子。前世的种种,竟无一应验,她似乎已经摆脱前世的一切了。 她靠在秋千上,抿唇笑了起来——怎么不是呢?她是确确实实的摆脱前世的一切了,自从有了司湛的那日,她便再不是前世那最终会惨死的前四皇子妃了。 “在想什么?” 身后的人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低下头来轻吻她的头顶。 “你回来了。”屠凤栖弯着双眸回过头去,仰着头看他,“想你啊!” 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糖的司湛轻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胡闹!” “罗楼回去了?”屠凤栖转了转脑袋,从秋千上跳下来,“亏得凤梧哥哥有先见之明,罗楼可帮了不少忙。” 司湛不悦的皱起眉头,“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那个来历不明的兄长,谁知晓他将罗楼派来,究竟是为着什么! 这个大醋缸子! 屠凤栖嗔了他一眼,决定大度地不与他计较了。她拎着裙摆蹭蹭地爬上了阁楼,站在高处往四周看。王府并非搬动,只四周却已安置了不少百姓,却是比从前热闹不少。 只这热闹,到底是用鲜血铺就出来的。 “真好啊——”屠凤栖笑道,“湛哥哥,我看到了大昭最美好的东西。” 只盼着能永远这般安宁才好,所有的算计鲜血,都远离这片净土。 司湛从后头将她搂入怀中,“我看到了——” “她正在我的怀中。” 屠凤栖腾地红了脸,娇嗔地握着拳头推了推司湛的胸膛,极为粗暴的将话题扯开,“最近怎不见父王来信了?” 以往每隔两个月,老王爷便会修书一封送往凉州。只如今两个月已过,却是不曾见着老王爷的书信,着实是叫人有些担忧。 “已经让卫茅去查了,许是父王忘了。”司湛捏着她的手,说道。 屠凤栖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压抑,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便要发生一般。 她摇摇头,将脑子中的念头甩去。 定是她想多了! * 有人欢喜有人愁,昭都中的龚如心,却正恰恰是愁得很。 常氏坐在她的床榻前,手中端着一碗药,“心儿,娘来看你了。” 龚如心双目无神,消瘦的小脸微微抬起,目光落在常氏手中那碗汤药上。她动了动嘴唇,眼泪便落了下来,“娘,他竟是如此待我,他怎能如此待我?” 早便商议好了婚期,却因着太后薨逝,她不得不等上一年。只如今一年已过,那人却是不愿娶自己了。 “当初分明说好了的,他竟是反悔了!”龚如心咬着牙,道。 常氏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心儿放心,你爹已经去寻皇上了,他们丞相府虽是家大势大,只咱们亦不是好欺负的!玉凌宴毁了我儿清白,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为娘断不会叫你委屈了!” 在耽误下去,龚如心便要成为老姑娘了。若玉凌宴不愿娶她,她便只能去尼姑庵中当姑子了。 “定是景琉璃,娘,定是景琉璃在玉公子跟前说了什么,方会叫他起了悔婚的心思!”龚如心忽的瞪大了双眼,将常氏放在床边的药碗打翻,房中瞬间充满了苦涩的药味。她抱着脑袋尖叫,“是景琉璃,定是景琉璃说了什么,娘,娘你要帮女儿,女儿不想去当姑子……” 常氏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好,娘帮你。” 龚如心连连点头,垂泪不语。 常氏只将她搂入怀中,“心儿,你爹已经进宫了,只要那人答应帮你,谁也阻碍不了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