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翻开被修订成册的资料,心中暗自感叹屠凤梧的细心,“果真还是凤梧哥哥懂我,若是将这些东西随便送来,说不得待会儿便被我给丢了。” 司湛冷着脸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吩咐了卫茅几句,随后又冷着脸走回来,伸手将屠凤栖手中的本子夺走,强硬道:“本王给你念。” 他连叫屠凤栖碰屠凤梧的东西都不愿意,谁知晓那什么兄长哪日会不会突然想不开了,便要来与自己抢王妃。 司湛对屠凤梧有诡异的敌意,屠凤栖只得摇头苦笑,“好好好,你念你念。也不知晓凤梧哥哥是怎么你了,偏生你便爱和他过不去,凤梧哥哥体弱,你让让他怎么了?” 那语气,倒是与教训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一般。 司湛眉心一动,却是想到了旁的事情,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搭在屠凤栖的肚子上,“咱们成亲有一个多月了吧?” 他都有些想要一个小娃娃了。 怀中的小姑娘动了动身子,还不曾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只探出脑袋想要看他手中的东西,漫不经心道:“是啊,一个多月了。诶?你不是说要念给我听,愣着做什么?” 哦……司湛应了一句,低头盯着手中的本子,心中的思绪却是早便飘远了。 还不成……小丫头自己都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他可舍不得叫她再去带另一个孩子,还是再过两年再说…… 卫茅很快便回到了,手中还拿着一个更厚的本子。上头记载的,俨然已是凤妩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瞧着倒是比屠凤梧那本子要纤细些。 “……”屠凤栖无奈地瞪了司湛一眼,却见着他拿着屠凤梧送来的那本子,神色自然地低头看得入迷。 屠凤栖知晓,他这是又在装模作样了。 她对凤妩的了解倒是比旁人多了些,只见着那本子之后,却更是替凤妩心疼了。 正如凤妩所言,她自幼养在祖父身侧,正是因着如此,她方是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自凤妩祖父过世后,她便回到爹娘的身边,只当时季氏早便有了凤笙,对于这个从小便不大亲近的女儿,更是没有什么感情。 季氏是个庶女,当初能嫁入凤府,亦是她的福气了。只她的嫡母却不是个好的,自幼便将她当成货物一般,故而在季氏眼中,凤妩亦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偏生凤府没落,他们不得不倚仗着这个赔钱货过日子,如此一来,无论是季氏,亦或是凤妩的父亲,心中都不免有些不平。 要知晓,凤妩用来养着凤府的银钱,都是她祖父留给她的嫁妆。只在季氏眼中看来这府中的一切,分明便是属于她的儿子凤笙的,凤妩这般“挥霍”,不正是要害得她儿子日后继承一个空壳子? 偏生凤妩是个实心眼儿的,纵然季氏与凤江荣待她千百般不好,她却总顾念着彼此之间的亲情,只当不知晓那几人的心思一般,更是将凤笙当成宝贝一般疼爱。 “这些年的付出,到底是喂了狗。”屠凤栖忿忿不平,圆润的指甲紧紧地揪着那本子,气得满脸通红,“为着养活他们,阿巫当尽了嫁妆,可他们的银子都藏在了哪儿?还想着日后给凤笙娶媳妇儿,他凤笙要娶亲,咱们阿巫便不用嫁人了不成?” 连翘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半晌后没忍住,冷着一张脸道:“倒是不用嫁妆。” 将人送过去当小妾,要什么嫁妆?说不得还能换回一笔! “你觉得子安如何?”司湛给她倒了一杯茶,温声道:“消消气,凤妩是我下头的人,我自是不会叫她受了委屈。” 屠凤栖哼了一声,捧着茶杯,一双杏眼滴溜溜直转,“六皇子……他怕是不能吧,阿巫的家世到底不行。” 便是当侧妃,亦是抬举凤妩了。 “这世上,能做主子安的婚事的,只有三人。”司湛垂下眼帘,一一数道:“皇兄,皇后与太后。” 昭德帝是景子安的父亲,自是可以做主景子安的婚事。皇后是景子安名义上的嫡母,若是她开口,多多少少会有些作用。最后一个,太后……景子安的祖母,当朝的太后娘娘,便是昭德帝亦得听她的。 “便是皇后有心让阿巫给六皇子拖后腿,可皇上又如何会答应?阿巫家世如此,若是日后景子默娶了傅虹影,朝堂上的平衡,便有些不准了。” 昭德帝费心经营了好些年,好不容易方是叫璇玑的舅舅与丞相分庭抗礼了,若是景子安娶了凤妩,无疑是落了下乘。 “这倒是未必。”司湛捏着小姑娘的手指,看着她乖乖地窝在自己怀中,目光变得柔和,“近日边境屡遭外敌侵犯,多亏了将军的部下对敌有方,边境的百姓方是得以安定。此事你许是不知晓,不过大昭中的百姓,倒是对将军更是多了几分敬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