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之内肃然沉静,原本轻松雀跃的氛围被压抑所笼罩。也再无人围猎策马。 南行止疾步快走,问秦慕铮:“平王叔到了吗?” “快到了,皇上已经让人快马加鞭接过来了。” 南行止脸色沉重,越是靠近钟灵郡主的帐篷,越是望而却步。 那顶华美精致的帐篷内,此时人心惶惶,所有的人噤若寒蝉,仿佛在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太医寸步不离,时时刻刻守候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钟灵郡主,每一次为她把脉,都控制不住颤抖惶恐。 皇帝脸色铁青泛白,沉肃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钟灵郡主,眼底是抹不开化不去的杀意和愤怒。 南行止并未让人通传,悄然走了进去,每一步都很轻,似踏在平静的湖面上,生怕会打破屋内脆弱的宁静。 方一走进屋内,立刻有官宦急匆匆地跟了进来,紧张地跪在皇帝面前。 “皇上,平王殿下到了!” “快请!”皇帝豁然起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俪贵妃立刻扶着他,两人还未走出几步,平王南澈便已走了进来。 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知道了钟灵郡主的情况,也曾见礼,直接走到床前,为钟灵郡主把脉。 南行止这才发现钟灵已然不是原来的模样。 她曾经那样的娇妍可人,如春日之中最柔美可怜的花,如今却如行将就木,奄奄一息。 她中毒太深,伤势太重,胸腹上还插着利箭。箭伤深及肺腑,连太医都不敢动手拔出。 南澈看到钟灵郡主,顿时定住。好片刻之后,才靠近俯身,查看诊脉。 屋内分外安静,无人出声。所有人的目光胶着在南澈身上,复杂纠葛。 南澈平静冷淡的脸色难得凝重肃然,舒展漫然的眉头蹙如山峰。 “王叔,钟灵情况如何?”皇帝期期艾艾,强忍着恐慌,轻声问道。 南澈目不斜视,根本没理皇帝,沉默地查看钟灵郡主另一只手的脉象。 大半盏茶的时间悄然过去,南澈神色越来越沉重凝肃,在众人期盼担忧的目光中,他终于放了手。 依旧没有看皇帝,而是看向一旁的太医。 为首的太医德高望重医术精湛,也曾听过南澈医术高明、堪称杏林高手。他肃然恭敬地向南澈行礼,恭候吩咐。 南澈问道:“在我接手之前,你对郡主做了什么?” 太医神色一凛,立刻交代:“回王爷,下官和几位太医一同商榷,查出郡主中毒之后,立刻为她服下解毒散,这解毒散是皇宫独有,虽不是完全对症,但也能减缓毒性发作。另外,用银针封住郡主穴位,防止血液中毒性加深扩散。” 南澈执起钟灵郡主的手,钟灵郡主每一根手指指尖上有好几个针孔。 “为郡主放过毒血了?”他沉声问道。 “放过了,”太医颔首,“可是郡主伤势太重,而且所中的每一支毒箭都含有剧毒,且从受伤到救治延误了些时间……” 每说一句,都似落下一记重锤,尖锐而沉重地击在人的心上。 “王叔,”南行止隐忍着,平静地问道:“钟灵所中是何毒?” 南澈眸色愠怒,低头看着一旁方才从钟灵郡主身上取下的箭,说道:“南海有一种树,汁液呈乳白色,有剧毒。当地人常将毒液涂抹在箭头上,猎杀猎物或者伤人,毒一旦进入血液,若是不及时解毒,毒就会侵入全身,必死无疑。” 南行止说道:“见血封喉……” 中了此毒,无异于被判了死刑。何况,钟灵郡主身中将近十箭,如今还有箭头留在体内,除非华佗再世,否则药石无救。 皇帝突然扶住胸口,俪贵妃立刻侧身搀扶,不经意用身体挡住皇帝。 不过须臾,皇帝月华蜀缎常服上渗出殷红的血。 俪贵妃脸色霎时惨白,皇帝立刻握紧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也不要惊慌。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