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打了盆热水回来瞧着人醒了,打算把林致深叫回来,梁薇先发制人,哑哑的道:“别告诉他。” 梁薇瞥向窗外,又是一个黑夜。 见她气息均匀,说话清晰,护工帮她摘下面罩,听见她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出事的人.....怎么样了?” “快六七点了。和你一起的人?我不知道,我只是刚才那位先生请来照顾你的。你感觉怎么样?”护工按下医护铃,“帮你叫了医生,等会做个检查。” “我没事......” 陆沉鄞是跟在沈医生后面匆匆而来的,白大褂里就他一人穿的黑衣服,梁薇一眼就望见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 陆沉鄞站在一侧安静的看医生给梁薇做检查。 检查下来,说是没其他问题,只是需要好好养。 沈医生边做记录边说:“你送来的时候心跳可只剩四十多,失血休克,现在这么快醒也算个奇迹,这命啊,是从阎王爷手里抢来的。这段日子要好好躺着,养着,剧烈运动要避免。”说着瞥了一眼陆沉鄞。 陆沉鄞点点头一一记下,也没察觉到这话里深沉的含义。 看着他老实巴交的样子梁薇抿唇淡淡的笑着。 梁薇叫住医生,“和我一车的人...还有另外那个司机怎么样了?” “那中年男人没事,手臂骨折,那位老伯稍微严重点,股骨骨折,顺带因为年纪大了,骨头愈合的慢,要当心着点。” “谢谢。” 医生护士离开,房间安静了不少,护工说:“我给你擦擦脸。” 梁薇看向陆沉鄞,对护工说:“你去和他说,我不需要护工。你的钱他依旧会给的。” 护工有些为难。 梁薇说:“他可以照顾我,所以我不需要护工。” 陆沉鄞接过毛巾,说:“谢谢你,但是她有我就够了。” 病人发话,护工默默退出去给林致深说明情况。 房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陆沉鄞打开其他的灯,房间明亮如白昼。 “想喝水吗?”他问。 梁薇盯着他看,答非所问:“你怎么来了?”她说话声音不大,也用不上太大的力气。 陆沉鄞听的心疼,他拉开被子,坐在床边给她擦手,回答道:“接到医院电话。” 梁薇:“你喝口水。”嘴唇干裂成那样。 “我不渴。”他不渴也不饿,就像是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他还没彻底脱离出来。 “陆沉鄞,我疼。”她说。 刚刚医生检查没见她说半个疼字,怎么没一会就疼了起来,吓得他心都揪成麻花。 “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梁薇:“额头有点疼,腿也有点疼,浑身都不舒服。” 陆沉鄞舒了口气,耐心道:“麻药在退,我问过医生了,等会会更疼,要忍一忍。你额头青了好大一块,等会我给你用冷毛巾敷。” “我脸是不是破相了?” “没,一些小伤口而已,过段时间就没了。” “你就这么过来了,工作怎么办?” “工作可以再找,你没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梁薇使劲力气抬手搭在他手上,说:“我想回家。” 她淡色的瞳仁里闪着水光,手搭得紧,触碰到断甲梁薇嘶了一声,秀眉微蹙,又重复道:“我想回家。” 陆沉鄞俯身轻轻吻她,干涸的唇相触碰,梁薇回应他,同样轻柔的吸允他的唇。 短暂而缠绵的一个吻。 “医生说可以出院我就带你回家。” 他抬眼,修长清冽的双眸微微一敛,门口的人影不见了。 刚才门口站了个男人。 他猜,是那个叫做林致深的男人。 一面墙挡住梁薇的视角,她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老老实实的男人刚才耍了心机。 梁薇:“我的东西都还在酒店,明天帮我去拿吧,证件钱包都在那里。住院手术的费用我要还的。” 她不明提林致深,他也不多问,只道了句好。 梁薇让他去吃点东西,可他就是不去,傻坐着就这么看着她。 梁薇笑他,说:“你看你,胡子都不刮。”你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