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头招呼后头跟着的士兵,挨街挨巷地找布庄。 小镇不大,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殷氏布庄”,温故知神色复杂地望着那牌匾,许久之后才上前敲门。 咚咚咚。 木板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前堂里转了一圈,传去了后院。 花月和霜降是一早就有准备的,毕竟也算是逃窜在外,盘下这铺子的时候她就修整了地窖,有通气窗,有足够的粮食和水,还有蜡烛和衣裳被褥,为的就是万一有人搜查过来,有个地方能躲。 眼下听见外头的动静,两人也不急,霜降整理着床榻,花月就抱着孩子坐在桌边,柔声问他:“是不是饿了?” 小孩儿怔愣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饿了要跟娘亲说,不能忍着知道吗?”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花月起身去拿窖里藏着的干粮,一边拿一边嘀咕,“怪不得这么安静,都给饿傻了。” 小孩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手里很快就被塞了一块饼,面前这温柔的人儿给他倒了半杯温水,葱白的指尖捏着他的小手,教他拿饼沾水。 “你这两颗小牙,啃不动,要这么吃。”她低下头来,一点点地教。 有介眼里满是迷茫,眨巴着眼看了看她,忍不住往她怀里倚了倚。 他学东西其实很快,任何事只要他爹教一遍,他就都会。军队里同龄的两个孩子只会趴在地上玩泥巴,他会自己拿勺子吃饭,会给自己穿衣服,甚至会扎马步。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和蔼地教他吃饼。 有介呆呆地跟着她做,吃了两口,脸上冷不防地就被亲了一下。 “我儿子真乖。”花月笑弯了眼,抱着他摇摇晃晃地道,“等可以出去了,娘给你买小皮鼓。” 小皮鼓他知道,军营里的孩子有,他爹说那是小孩儿玩的,不如宝剑威风,于是他也就不要了。只是,爹给他的宝剑可真沉,他还要长好多年才能抱得动。 舔了舔嘴唇,有介问她:“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地窖里昏暗,只有烛光,不是很舒服。 花月耷拉了眉毛,像往常一样同他撒娇:“外面有坏人呀,娘亲打不过,只能躲一躲。” 释往最怕坏人了,每次都会被吓得眼泪汪汪的,一边抹脸还要一边安慰她,说不怕不怕,等我长大就好了。 然而今天,这孩子脸上一点也没有慌乱的神色,反倒是眉毛一横,沉声道:“你带我出去,我看谁敢动你。” 丁点儿大的孩子,身上没由来地冒出一股子气势。 花月一愣,旁边的霜降也惊了一跳,两人齐齐凑过来,蹲在他身边双手托着下巴仰望他。 “我的乖乖,小少爷已经这么厉害了?”霜降忍俊不禁,“打算用什么护着你娘亲啊?这个灯笼?“花月也笑:“坏人可不怕这个。” 脸上有些红,有介将桌上放着的灯笼推开,小手伸进青拢子里,费劲地扒拉了半晌,然后掏出一块牌子。 “用这个。”他双目灼灼地看着花月,“我能护住你。” 檀木的牌子伸过来,小孩儿背挺得笔直。 花月笑着拿过来扫了一眼:“到哪儿捡……” 目光触及牌上的字,她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语气立马沉了:“到哪儿捡来的?!” 有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爬下凳子,站在她面前背起了双手:“不是捡的,我爹给的。” 霜降瞪大了眼,一把就将他拉过来,小声道:“胡说什么,你哪儿来的爹爹?” 牌子上写的是“西关镇宝”,拿金漆落了一个印鉴,这印鉴花月熟悉,在李景允的书房里见过的。这是军中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