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的一下钟声隐隐的传来,把她吓了好一跳,待仔细一辩认,发现这钟声似乎是从皇城方向传来的,心口顿时一紧。 又是‘当’的一下,她随手扯了件披帛披在身上,急急走了出去。 屋外候着的蓝淳等侍女见状连忙跟上。 “曹胜呢?范广呢?快让人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唐筠瑶高声吩咐着,不一会儿的功夫,曹胜便匆匆地赶了来。 “夫人,陛下……驾崩了!” 唐筠瑶身子一晃。 果然是这样…… 她用力一咬唇瓣,抑住心里那一阵难过,冷静地吩咐把府里挂着的红绸换下。 不过眨眼的功夫,满府的喜庆便被缟素所取代。 皇帝驾崩,京师戒严,贺绍廷如今身为武将第一人,自然亲自镇守着,以防有不轨分子趁机搞事扰乱人心。 期间他也无暇回府,只是让人传了口信回来,让唐筠瑶不必担心云云。 唐筠瑶也只能压着满心的焦躁耐心等待着。 一直到登基大典举行,太子赵元祐正式继位,改年号为景昌,以次年为景昌元年。登基大典毕,唐筠瑶才终于等回了贺绍廷的身影。 贺绍廷张开双手,接住朝他扑过来的新婚妻子,在她额上亲了亲,满是歉意地道:“对不住,让你一个人在家中担惊受怕。” “我不要紧,就是放心不下你,爹爹呢?他也回家了么?”唐筠瑶在他怀里抬头,问道。 “放心,我亲自把爹送回了府才回来的。”贺绍廷牵着她回屋,将这些日发生之事,挑了些不甚要紧的告诉她。 唐筠瑶耐心地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待大行皇帝归葬皇陵,时间步入景昌元年,年轻的景昌帝赵元祐正式下旨,册封元配王妃梁毓嫣为皇后,这一切与上辈子一般无二,唐筠瑶也并不意外。 这短短半年来,无论是她的夫君还是她家的老头子都忙得团团转,经常一连数日看不到他们的人影是常有之事,唐筠瑶渐渐地也习惯了。 此刻,她在蓝淳等人的侍候下换上诰命夫人的朝服,进宫朝拜新皇后。 看着铜镜内那一身诰命打扮的自己,她微微扬了扬唇角。 两辈子,她还是头一回以命妇的身份参拜梁皇后呢!这感觉有点陌生,但是却相当不赖。 现在她最喜欢听到人家唤她‘贺夫人’了,这三个字怎么听也不会腻,夜间贺绍廷搂着她在怀,便是什么也不做,只是在她耳边‘宝丫’、‘夫人’地乱叫一通,也教她心生欢喜。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幸福是这么简单。 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她微微一笑,放任自己偎入身后那厚实温暖的胸膛。 屋内的侍女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贺绍廷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亲,含笑道:“宝丫这身打扮,愈发像个端庄持重的诰命夫人了。” 唐筠瑶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嗔道:“那你是说我穿上这衣裳显老了?” 贺绍廷失笑:“怎会。” 他的夫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无论怎么穿也是人群中一下子便能抓住他视线的那一个。 “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哄我高兴么?”唐筠瑶不满地戳着他的脸。 这人除非是醉酒,又或是床笫间情到浓时,否则休想从他口中听得到半句甜言密语。 贺绍廷笑望着她,趁她不备,张口便含住那根耍坏的纤细手指,以齿轻轻摩挲着。 指尖传来的那一阵酥麻,让毫无防备的她轻颤了颤,脸颊也悄悄爬上了红霞。 她在他胸膛上轻捶一记,似嗔似喜:“讨厌。” 小妻子最喜欢口是心非,贺绍廷心中愉悦,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充满磁性的笑声听入唐筠瑶的耳中,教她耳根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而后又嗔了他一眼:“不许再笑了,快耽误我进宫时辰了。” 贺绍廷这才止了笑声,替她正了正发髻上的凤钗,牵着她的手迈过门槛,把她送上了进宫的马车。 这还是这辈子她婚后头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