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取你这画当作绣像插在书里。” 不过这么大一张画,绣它来做什么? “多半是家里有田地的大户,请一张公子的小像回家,保佑明年水旱不侵、稻麦丰产、地里不生虫……” 什么?王氏都破产了,还有大户敢挂他的像?不怕一块儿破了吗? 不像话! 怎么就不是追星少女看他长得好看,找人绣他的像挂墙上欣赏呢! 他愤然摔了摔袖子,跑去找桓小师兄诉苦:“武平县迷信的风气实在不堪!我过几天就要陪父亲入京,无暇分身,小师兄在县里得帮我管管这些愚夫愚妇!” 桓凌听说武平县信神的风气已然严重到连活人都要供起来了,也觉着不像样,应声允准:“这风气是该管管了。过两个月就是年节,只怕这股胡乱祭祀的风气更浓,得贴告示,不,再办一次‘三下乡’,叫本地衙差上台宣讲,百姓们更容易听信。” 不过,“方才你怎么忽然叫我‘小师兄’?” 小师兄?我叫了吗?我不是叫的师兄么?宋时理直气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而没能把桓凌盯得主动避开,只好自己先挪开眼,仍是浑若无事地说:“也许是一时失口吧。说来师兄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 “嗯。”桓凌点了点头,忽然抬手在他鼻子下方比了比,也一本正经地说:“当年先父刚把你带回我家时,师弟你才这么高,我当时也觉着该叫你一声‘小师弟’。” 那时候宋时才这么点儿大,一晃四年不见,就抵他发际高了。桓凌慢慢收回手,笑了笑,揽着他往后堂走:“走吧,先去收拾带回京的礼物。回去时你多带些银子,经过苏松一带也好买些时新料子捎回家。” 宋时跟着他往后衙走,淡定地问:“师兄要不要捎些东西回家?” 有几封信要寄给师长、同年,家里就不必了。他怕宋时到桓家再触景生情,又怕祖父和堂兄弟们为难他,宁可叫府尊朱大人帮忙捎去。桓凌跟他说了要寄的人,又取笑一句:“这么快又不叫小师兄了?” 其实叫小师兄也没什么不好。他家里还有两位堂弟,时官儿叫他小师兄,岂不正说明心里只当他一个人是师兄,别人都要疏远一层? 他心里叫了“时官儿”,宋时却恰好说了句“我也没计较师兄叫我时官儿”,听得他心口微颤,险些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细细回忆一下,便知道自己什么也没说,这句话只是巧合而已。 他轻轻吐了口气,放空心思,赶快拉着宋时收拾东西去了。 两天后,宋家父子便带着县里孙典史乘车进了府城,与朱太尊一道登船北上。 宋时老家就在河北保定,到京里肯定就能见着家人,所以带的东西不少:不光是送京官的炭敬、土仪,还有给家里捎的福桔、柚子、荔枝、龙眼干之类小吃。到江南一带,又要买些吴绫、缂丝、松江布、苏杭彩缎和苏州样的新衣裳首饰。 朱大人虽然没有亲戚在京,却也在苏杭、南京采买了不少东西,笑呵呵地对宋县令说:“这些是要替桓通判捎回侍郎府的。宋大人可有礼物要往侍郎府送?咱们两人结伴同去也好。” 宋县令岂止没有礼物,也不愿意踏足桓家一步,勉强笑道:“下官家小已在京里等着了,到京还得先找到他们,以免家人担忧,只怕不能与朱大人同行了。” 朱大人有些可惜,不过想想他是代桓侍郎的亲孙子送东西去的,有这份面子,也实不用宋大人这位与桓妃拐着几道弯的人替他说好话了。 他们往北到长江都是乘船而行,水路安稳,长日无聊,宋时就抓紧时间写起了论文。因为刚清过一回隐田隐户,对社会阶层、富户贫民之间的矛盾特别清楚,这回他就专心写起了古代的社会关系: 之前写士人生活小论文时,他已经写过士农工商四民关系,这回再重复一下,就能凑不少字。顺便再写一下他最熟悉不过的科举——都写到当官入仕了,哪儿能饶得了科举呢? 四民写完了,就写他最近接触最多的——就是租税、田赋、徭役。 南宋以后,福建一带就开始风行永佃制了,佃户和地主之间的租佃合同是将代表土地使用权的田皮、代表所有权的田骨分开的,而田皮在流通中还可能产生二地主,层层盘剥下来,佃户身上所背负的租子竟要比赋税还高得多。所以他们清隐田隐户时,许多百姓宁可交税、服役,也支持他们…… 嗯,再顺便写写地主和佃农的利益冲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