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咄咄逼人。”她轻轻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这么失态,若我娘还在,怕是会恨不得没我这个女儿。但你脸实在太臭了,半点不近人情,我都在想是不是当真是我和小六看走了眼。” 她轻声道:“可是后来天寒汤暖,我那时觉得你好像也没这么烦。” 她笑出声来,轻快地问:“你呢?我那时候那么凶,处处拿身份压你一头,不过也没占到上风就是了,毕竟是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御史大人。” 沈度在心里过了几遭,他真正留意到她是因为那块玉,尔后一路多花了几分心思在她身上。但他本是个凉薄人,那日在晋王兵马前,她挡在他身前时,他才算真正认识了一遭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瘦弱女子。 至于北衙那晚,他算是鬼迷心窍,不知怎地就是想要去看看她。听到她说要找刘昶的时候,他克制不住地动了怒,他这才知道,心底对她,早就起了别的心思。毕竟,当日刘昶为博她一笑,还特地来国子监重金求过诗,当时他也在场。 心里千回百转,他却只是戏谑道,“你同那些高门贵女实在是不太一样,别人温婉文静,你啊,看起来也还算文静,静若处子,动起来呢,”他轻声笑了笑,“有理没理也半点不肯饶人,当真是刁蛮得紧。” 宋宜脸色一僵,有些怪难为情地道:“我那时犯蠢,对不起啊。” 沈度只是笑,也不说话,像是故意要看她难堪,她有些恼羞成怒,生硬地岔开话题:“还没问你上次我爹同你说什么呢,他能同意么?我差点以为他要叫人直接将你扔出去。” 沈度笑出声,“他说,你个小小御史,也敢来高攀我女儿。” 宋宜仰头看了眼天际,吸了吸鼻子,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那话:“对不起啊。” 他本来同她开个玩笑,以为她的反应定是他们中间又来一座大山,真难,可她却说:“我爹不该对你说这种话的,对不起啊。” 她声音很柔和,柔到似乎又要睡着一般,他忽地觉得不该同她开这般玩笑,于是正色道:“你爹疼你,你要怎样,都必然是随你的。当年是圣上开了金口,他也没有办法,摊上这么个不成器的,他这几年心里也不定多心疼你呢,如今总要依你的心意,别担心。” “真的么?”宋宜有些迟疑,“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说话,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玩笑了。” 沈度将她搂进怀里,“这事总不会骗你,安心等着便是。” 宋宜见着他系在路边的马,低低“嗯”了声,心血来潮道:“沈度,你再请我一顿羊肉汤吧。” 沈度一哽,“都夏天了,哪里去找?” “不管。”宋宜伸手去摸马背,马同她不熟,马尾一甩,差点扇上她的脸,宋宜受惊,猛地往后一退,沈度边笑边揽过她的腰,她瞪他一眼,“还笑。” 沈度憋着笑将她带上马,优哉游哉地回了城,却并不进皇城,只在外城慢悠悠地转悠,一处一处地寻,寻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找着一家卖暖锅的小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暮春初夏时分,愿意吃这玩意儿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他俩随意选了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店家打量他俩服制,知非富即贵,殷勤地忙上忙下,宋宜却亲自接过勺来,替沈度盛了碗汤。 她玉手纤纤,端着汤碗的手并不稳,那几段小葱在汤里飘来荡去,沈度的目光亦随其四下晃悠,等小葱不动了,他才将碗接过来。 宋宜替自己盛了碗汤,夏日里这汤太烫,她怕烫嘴,并不敢喝,于是托着腮看向锅里沸腾的肉片。那肉片起起伏伏,伴着“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宋宜透过这层薄薄的雾气去看沈度,轻声叹道:“明明才过去半年,却觉得恍如隔世了。” 沈度点头,拿了新帕子垫在她手肘下,“脏。” 宋宜看了一眼那帕子,轻声问,“沈度,我想不到其他法子了,要不……” 她有些难以启齿,看了他好半天,才接道,“我们……,皇室总没有办法接受一个这样的儿媳,圣上又还没下旨,也不算抗旨。” 沈度静静听完,拿公筷替她夹了几片肉,“尝尝。” 宋宜恼羞成怒,“我跟你说正事呢。” 沈度低低笑了声,“你不要操心这些事,安安静静地看看书赏赏花,实在闲得无聊,还可以出京避避暑,只是不能走太远了,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过来找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宜一嗔,将筷子拍至桌上,“谁跟你不正经了。” 沈度见她真生气了,正了色,很认真地道:“你再等等,聘礼便会送到府上了。” 宋宜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你没骗我吧?” “我若在这事上骗你,便叫我一辈子见不着你。” 宋宜笑得欢欣,伸出小指,很认真地同他拉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