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靳咽了下口水,说道:“掌柜的,我知道掌柜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的。原本掌柜的眼里都是银子,只要能赚银子就行。如今正是因为回了江家,和江家人待得久了,也有了感情,不想让大将军在外被那些箭弩所伤,这才牺牲了自己赚钱的机会。可当日,您说满一年咱们就都回临安府的,这华京城实在是不太平,乔靳实在不能看着掌柜的留在这里。早晚您也会失了偏颇。” 江茗抿紧了嘴唇,过了片刻才苦笑道:“谁和你说我和江府有感情了?” “难道不是?” “我敬江衡是条汉子,江劭年纪轻轻便想保家卫国,这才对他们和颜悦色些,和我管他有没有被箭弩所伤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说我失了偏颇。”江茗走到乔靳面前:“乔靳,我知道你是因为让我丢了那十万两银子心里苦闷,想早日将银子赚回来。可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我赚钱,但不想做亡国的推力。父亲他是大胤人,他竟然不要求厚葬,不要求入土为安,而是让我将他的骨灰洒在了临安府的山河当中,他的用意你不明白吗?” 江茗深吸了一口气:“为富不仁。他是不要让我当这样的人!不要让我因为想赚银子而置他人于不顾!以往他在,我凡事有收敛,他怕他不在了,我年纪又小,被铜钱迷了眼!” 乔靳低着头,眼眶通红:“掌柜的……” “你现在便当着我的面,将书信写好,送出去。”江茗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下自己的情绪。 她并没有对乔靳说什么重话。若是往重了说,她大可以说这银子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怎么花怎么花。你不过就是个幕前掌柜罢了。 乔靳毕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被囚禁在宫中也是因为自己,过去的事情便都过去了。江茗只是没想到,乔靳竟然这般糊涂。 乔靳走到案前,将书信写好,交给江茗过目,这才出去交给专门的驿站。 待他出去,飞浮在一旁小声说道:“小姐,乔靳这是怎么了?他往日都很听小姐的,也许就是一时糊涂,小姐你别恼他了。” 江茗摆了摆手,早些日子,乔靳已经将名下所有商铺都转到了江茗名下。她自然知道他没有坏心,但这件事儿也够她烦的了。尤其是再加上昨晚,殷楚那要说不说的样子,自己明明都做好准备了!结果他竟然又躺下了! 生气! 江茗对飞浮说道:“不日咱们也会离开华京城,殷楚便留在华京看着北边的事情吧。” “乔靳不是说要去闽州整理船务吗?”飞浮问道。 江茗一撇嘴:“是啊,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去吧。省的他脑子又稀里糊涂的。” 飞浮眨了眨眼:“小姐,那咱们怎么和世子交代?” “交代什么?”江茗反问道:“原本就是权宜之计,他休书都准备好了,我和他交代什么?” 飞浮看着江茗说这话的样子,倒像是——生气了?生谁的气?生方才乔靳的气?还是生世子的气?飞浮觉得小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原本就经常猜不准,如今几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待得乔靳回来,江茗将自己要去闽州的事情说了,乔靳仍是有些犹豫,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日确实惹得江茗发火,便只好应了下来。 江茗又说:“宫里的消息还是要如同往先一样传给我。但是你先过目,若是事态紧急,你便也可先做打算。” 乔靳听了,知道江茗仍是一如往常的信任自己,心里却更是苦涩,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江茗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虽然我不在,但晋江书社你还是要帮我照看着。我会将书社托付给参翁君,若是有事儿,你通报我一声便是。” “好。”乔靳俱都应了下来。江茗这才开始翻账簿,一边寻思着昨日从昭南王那里听来的话——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不能说他是假的。他一定是真的,曾经真真切切在你身旁。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何必管他真真假假? 江茗长长了叹了口气,这可把边上的乔靳和飞浮吓了一跳,以为账簿又出了什么问题。 从寿谦票号理出来,江茗便去了水码头,上次陈青歌的书卷紧赶慢赶才出来,她若是之后去闽州,总是要有个人盯着陈青歌写稿子的。自己这番去,一来是要同陈青歌说这件事儿,日后引荐他和丰弗认识,二来便是要交代以后绝对不能写不出来就一声不吭。 江茗和飞浮走到那小院附近,看见小武正在外面玩。小武见她来了,连忙跑过来唤道:“漂亮姐姐。” 江茗有些提防的看着小武:“今日没有糖了。”殷楚一天才给自己吃五颗糖,难不成还要分给这小屁孩一颗?绝不! 小武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说道:“漂亮姐姐,现在不能进去院子哦。” “为何?”江茗不解的问道。 小武带着江茗往一侧走了两步,小声说道:“有另外一个漂亮姐姐在里面,你可千万不要坏了陈哥哥的好事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