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夜里凉,刮来的风冷飕飕的,卷了半宿的嫩叶花蕊。 风停了,便又好睡了。 今夜南栖难眠,因为苍玦不在他身边。外头虽冷,但苍玦身体一好,就喜欢坐到山洞外去,在月圆的时候静心修炼。每每此时,南栖是肯定不会去打扰他的。只盼着天上那圆月早点歇下,抑或是落一场雨,让苍玦早些回山洞里来。 而外头。 苍玦闭着眼,服下丹药几日后,他已巩固了自己的元气,便想借助长沂峰的山脉灵气来恢复自己所有的修为。否则,他这副身子恐是要赶不及贺生的寿宴。 然而内丹与丹药合力圈困毒素也是需要时间的,苍玦认为长沂峰足够安全,便毅然用内丹运法,驱使体内所有的修为集于一处。 这样一来,半个时辰内,在内丹运法结束前,他便是一个毫无术法的凡人。 此招甚险,他本不想走此险路。 可暗针之毒,世间极少可见,便是连玉衡上仙都不清楚它的厉害。苍玦体内藏着它,自然知道它有多险恶。若不趁着此刻的天时地利圈困压制,那么,之后即便是解了毒,苍玦的仙寿也会受影响。 于此,这几日里,他还要下山去找一颗内丹作辅,才可彻底释放出自己所有的修为。 人世间作恶的小妖诸多,下山仔细找找,最好是找个修为精湛的。 夜风迎面而来,吹得他的脖颈满是凉意。往前倒是不打紧,眼下他区区一介凡人体格,又加上这些时日的折腾,他竟是被夜风吹得发寒,鼻痒打了个喷嚏。寂静的夜里,苍玦这喷嚏可不算小声。 “啊啾——” 愣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喷嚏声骇人……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伤寒过。这些小病小痛都是凡人的苦楚,与他哪有半点干系。不妥,不妥。他不应再打喷嚏,不应—— “啊啾——” 又一声。 山洞里头传来声音,是南栖赤着脚跑出来,焦急道:“你喊我?” 苍玦不解:“并未。”况且,他是叫南栖,什么时候叫“阿啾”了? 苍玦背过身,不理会南栖,实则是有些不好意思。 南栖抓了抓脑袋,耷拉着脑袋回了睡处。方才他明明听到两声“阿啾 ”,这声音也明明就是苍玦的。 再者,南栖可没忘记,苍玦曾对他说过一句,你不如改名叫阿啾算了 不出半刻。 “啊啾——” 南栖坐起身来,不敢贸然出去,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啊啾——” 南栖又跑出去,苍玦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态度便不大好,沉声道:“没喊你。”这场景万分尴尬,苍玦就差脸黑了。 南栖被冷落了,听着苍玦那时不时的啊啾声,苦恼得百思不得其解,也啾啾地回应两声。 山洞外飞来一只麻雀,雨点般轻巧地落在南栖肩膀上,慵懒地挪了挪身子:“啾啾?” 它说:“喊我干什么?” 南栖小声:“为什么苍玦一直喊我的名字?” 小麻雀:“喜欢你呗。” 南栖不明白,昂起下巴思考:“什么是喜欢?” 小麻雀嫌他这都不懂,啾啾啾地解释了好久。南栖听来听去还是不懂,唯独听懂了几句。 “若见一个人时面红心跳,念着他,想与他在一处长久,那便是喜欢。若两人互相喜欢,便能一生一世在一起,这便是喜欢。” 南栖恍惚,自己细细理解一番后了然,问小麻雀,那他今夜一直喊我,却又不好意思承认,是不是也是喜欢我? 小麻雀不负责任地抖了抖羽毛:“啾~” 口是心非呀。 南栖一夜未眠,本想好好听一晚上苍玦喊他阿啾的。没想到,区区半个时辰,外头就没声了。他起身,躺下,又起了身,又躺下。心生焦躁,似是一汪子泉水要往外涌。 还好他忍住了。 但自打他误会苍玦喜欢他后,便开始对苍玦关怀备至。连吃个小鱼干,都要为苍玦去头去尾,恨不得剔了软细的鱼骨再递过去。 苍玦对他倍增的关怀感到莫名其妙,闪躲不及。 而今日,苍玦得下山离开了。 他的修为已经恢复,眼下急需一颗小妖的内丹。事不宜迟,耽搁不得。 一旁的南栖正在洗果子,挑了几个甜的往苍玦手里塞,今日他笑得格外腼腆:“你吃这个果子,很甜的。”说罢,遮遮掩掩地难为情起来,“昨夜我都晓得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