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发现沈不瑜看她,回了个淡淡的笑容同她说了声早好。 沈不瑜站起身走过来,“吴姑娘起得挺早的,这是打算去哪?”她看了看吴云浅手中的卷轴。 吴云浅低头看了眼怀中物事,轻声道:“前些日子大雨,有些画潮了,我正想拿出来晒晒。” 沈不瑜有些好奇吴云浅的画是什么样的,左右无事干,她道:“那我帮你吧。” 院中有放着竹筛的矮小架子,吴云浅把竹筛拿下来后,搬了块木板过来铺好。她扫了扫木板上的灰尘,才从沈不瑜手中接过画卷,轻声道:“我夫君还在时,曾与我说过教导歌儿的事。那时我身怀六甲,歌儿动得厉害,他便说等孩子会走会跑了定要叫他在院里蹲马步,让我好好瞧着。” 沈不瑜一愣,吴云浅在解释方才失语。这位妇人心细,其实想得透彻,她知道自己错口而出的感慨可能会让人误会,便择了合适时候来把事情解释。 感慨是人之常情,况且说的是自己孩子,欣慰也是自然而然的。沈不瑜没放在心上,不过听她这么讲,倒有些可怜她孤身一人拉扯孩子长大。 沈不瑜道:“他现在会跑会跳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教不好。”吴云浅笑了笑,“我是个凡人,比不上他们妖的悟性。这妖要怎么修炼我夫君虽然唠叨过,可我听是听却没学会点皮毛,也怕教不好孩子。” 沈不瑜蹙眉道:“小歌儿也是个妖,总归是要进入修途。” 修炼天赋越好,及早入门才是要事。 “等孩子大了,他会有自己想法。”吴云浅说:“到时候天大地大,总有他想去的地方。” 摊开的画放在架子上,画中人是个眉眼凶戾的男人,抱臂倚靠在窗边,依稀可见骨子里的桀骜不驯。 沈不瑜多看了几眼,不是熟人。 吴云浅轻声道:“让您见笑了,这是我夫君,他整日摆着个臭脸像是我欠了他什么一样。他毕竟是妖,修炼之后长寿于我,平日我与他打趣,总得他生气反驳,长得也凶不像是好妖。”她夫君最烦她说白首以后的事,每每她说起总会得一顿臭骂。 沈不瑜一顿,“不会,你画的很好。”画中人十分传神,哪怕撇嘴的小动作都被画师笔尖绘上,早已铭记在心。 她看了眼吴云浅,恍然觉得这应该是思念,画作被完好的保存,哪怕阴潮天气吴云浅也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这说到生离死别的难过,沈不瑜不知如何安慰,这期间情愫相异,她拿不准怀念一事于吴云浅而言是揪心还是欣然,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好话:“我与我夫君也是人妖相恋。” 说出口又觉得不大对,赶忙解释:“我没有故意挑你伤口,只是想说人妖相恋没什么不好。” 吴云浅一愣,没想到沈不瑜突然会说出这话,她笑了笑说:“你们关系很好。” “不大好。”沈不瑜抱着画卷闷声道:“我觉得他老是捉弄我,一点也不尊重我。” 吴云浅笑笑:“您觉得尊重是怎样的?” “大致是尊重我的决定以及不要拿我开玩笑……”沈不瑜想也不想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当话音渐散,她惊觉似乎有什么不对。 吴云浅眼角余光看了下林子舟,又问:“那他是怎么不尊重您的?” 沈不瑜哑口,林子舟没忤逆过她的决定甚至百般顺从,她喃喃道:“他其他挺好的,就是喜欢拿我开玩笑。” 吴云浅闻言笑笑:“朋友之间尚有开玩笑,更何况夫妻之间呢。我想另一位恩公即便是开玩笑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未真正伤害过您。” 沈不瑜不解甚至有些茫然,她身边鲜少有人同她开玩笑,好友都是正经人,哪怕是少年相识的徐清光也未去踩她痛脚说话。 她天生就长了一张不能开玩笑的脸,没人会不要命地上前来说她不是,她知道可以开玩笑,却未去多想朋友之间开玩笑是常事。 吴云浅道:“我夫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