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菀虽触动于他的行为,却绝不会忘了自己的目的,打蛇随棍上地道,“不是那些仙人术法,能辟谷便好,否则……在此地怕是要拖累崔先生。” 崔望看她良久,便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突然反问: “你很想学?” 郑菀坦然地点头: “想。” “崔先生,菀娘不想如这地上的蝼蚁朝生暮死,想长长久久地追随先生左右,便是为奴为婢也使得。”她小心翼翼抬起头,一双眼里仿佛盛满深深浅浅的情意,试探般地问,“崔先生,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崔望叹了口气: “不好。” 郑菀咬紧了唇,她尝到了一股铁锈味,这人,当真是油泼不进的刺猬,“莫非崔先生不想要菀娘追随左右?” “即使为奴为婢?” “即使为奴为婢。” 郑菀抬头,斩钉截铁地道,可她发现,此时竟看不懂崔望面上的神情,他像是覆了厚厚一层面具,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她辨认不清。 “可菀娘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情愿。” 崔望看着她,缓缓道。 郑菀下意识弯起嘴角,眉眼都是恭顺驯服的弧度,她对着镜子事先练过无数回,阿耶说,很是得她阿娘的精髓。 可崔望却不再看她,御风便落,踏于长剑之上,倏忽便消失在了眼前。 郑菀叹了口气,攀着老松树枝干缓缓坐下: “他不信我呢。” “其实若我是他,恐怕也不信。” 郑菀自言自语道。 拆开温热的油纸包,醉烧鸡还保留着刚出锅时的薰嫩嚼劲,她小口小口地吃,吃到鸡骨时,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崔望那露出森森白骨的右手,一下子便失了食欲。 “怎不吃?” 才在崖顶出现的无脸怪物无视金罩,猛地趴在了她背上。 郑菀“啊”地叫——没叫出声,嘴巴便被一股力道给捂住了。 “莫怕,莫怕,我没有恶意。” 无脸怪物的头无视常理,突地伸长扭到她脸前,跟她面对面。 郑菀头皮都快炸了,鸡皮疙瘩一粒粒渗出手臂,她能感觉到,对方投诸到她脸上的渴望,以及快要沸腾的嫉妒与恶毒。 “莫张嘴,否则,在你情郎回来之前,我敢保证,你先落下悬崖摔死。” 郑菀强自镇定下来: “你动不了我。” “呔!每一个敢与我这么说话的,都成了枯骨一堆!不知死活!不知死活!”无脸怪物似是气恼得狠了,在郑菀身边呼啸着来去。 “你若杀得了我,早便下手了。” 郑菀将进须臾地之后发生的一切细细梳理,“你是傀鉴里的那抹魂魄?……地缚灵?还是为规则所限,不能出手杀人?” 无脸怪愣住了。 若“它”有表情,大约也是这般如石头崩裂成块,半晌咳了一声,“总算来了个聪明些的。不过——还是没我聪明。” 说完,它便洋洋得意起来。 “喂,跟我打个赌!你若赢了,我便送你样东西。” “你不是想要那个男人么?” 它昂着脑袋,“先前我帮了你,助你与他拜了堂、喝了酒、画了眉,现下,只是让你打个赌,你便胆怯了?” “不赌。” 郑菀不动如山。 赌注越大,风险越大,赔本的几率也就越高。 “你可知,这三千界里,有一种金仙都难解的情蛊,雌蛊于女身,滋阴润体,雄蛊于男身,可燥阳养精。种此对蛊者,注定会同生共死,爱得难舍难分。” “若雄蛊叛于雌蛊,将受五毒穿心而死。” “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