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小心翼翼地出声: “国、国师大人?” 郑菀闻言抬头,手下意识将他的衣袖揪得更紧了一些,生怕他走了一般,怯怯地问: “你、你是国师大人?” 小娘子一脸不可置信,一眨眼,眸中含着的泪珠儿便滚落下来,若梨花带雨。 崔望若金刚垂目,殊无表情: “我是。” 便在这时,石舫一阵地动山摇,凤尾处五色华光迸出,耀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郑菀惊呼一声,似受了莫大惊吓,直接往国师大人身上扑。 她等的机缘来了。 若非为了这个机缘,她何必苦心孤诣地取来鸡血石簪,有这簪子的一层好感在,秘境里,他总不至于弃她于不顾。 无论如何…… 可还未近身,便被一道冷厉的气劲阻隔开来。 郑菀不可思议地抬头,问话还未出口,一个漩涡突地出现,将两人一同卷入其中。 只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国师大人,与郑家言归于好了?” 第8章 须臾地(一) 郑菀恢复意识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红彤彤的床上。 红彤彤的龙凤呈祥被,红彤彤的龙凤呈祥幔,连荞麦枕都红彤彤一片,不可避免地绣上了一对儿戏水鸳鸯。 她掀被坐了起来,往右看去,是一对儿臂粗的龙凤对烛,烛身烧了一半,刻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字样。烛前还摆了一对儿玛瑙铜镂杯、两双筷子,以及几碟子瓜果饼食。 “你醒了?” 斜刺里传来一道声音,去了矫饰,声音如潺溪叮咚,清越悦耳。郑菀下意识往左看去,崔望正站在墙角的一只八耳四足香炉鼎旁,捻起一点儿香灰细细看。 那张脸从侧面看去,当真是山峦峻立、奇峰叠起。从耳骨到眉峰,再从眉峰到鼻梁,都透出一股子冷隽锐利。 大红长袍下一双手捻着香灰,指骨跟玉雕似的,无一处不美不动人,且这种美,是丝毫不含女气的。 ……真真生了一副好皮相。 郑菀酸溜溜地想,及时忆起之前还演着的戏码,张开嘴,声音压得又低又茫然: “国、国师大人,这儿……是哪?你我又为何……莫、莫非我、我与你……成、成亲了?” 她问得期期艾艾,说得结结巴巴,看向崔望的眼里还含了胆怯、想往,和一丝不可思议。郑菀伸手将被子拉高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 崔望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不含任何情绪: “须臾之地,没成亲。” 郑菀:“……哦。” 她当然知道,此处是须臾之地,瞬息须臾,大界外藏着小界,小界数之不尽,成因千奇百怪,也许是因一滴鲛人泪,或是因一粒乾坤土。 有好有坏,有优有劣。 给少年剑君历练的,自然是优的,好的。 这亦是郑菀在石舫上拖延如此久,甚至在最后关头不顾廉耻也要投怀的原因——她想来这须臾之地分一杯羹,纵夺不到机缘,能与崔望来个二人独处、加深一下感情也是不错。 可郑菀分明记得,崔望在书中的落点是一片广袤之森,为何此处瞧着……竟像是新房? 莫不是两人同入此境,才造成了落脚点不同? “国师大人——” 郑菀似酝酿出了勇气,掀开被子露出一双雪足,十根指甲均涂上了红艳艳的丹寇,一闪而没入踏脚蹬上的红丝绣履,“我等如何从这、这须臾之地出去?” “我们不是在石舫之上么?” “我、我会不会死?” “我不想死。” “国、国师大人,我还能见着阿耶阿娘他们么?” 说着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水光。 “为何、为何你我都换了红色,我身上这嫁衣也是国、国师大人换的么?” 崔望原还不欲理她,听闻此言才直起身,蹙着眉看了她一会才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