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别人……月光光,我也许,就活不下去了。” ~~ 这一年,是王雪芽生命中最绝望的一年,也是她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住院三天,池月每天陪着她。王雪芽看上去还算平静,只是很少说话,渐渐的,正常交流都成了大问题,王父王母愁得饭都吃不下,池月私底下询问了做心理医生的同学。同学告诉她,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反应,只要家人朋友多一些安慰和陪伴,她就会慢慢好起来。 池月更不敢离开。 说起来,这真是一笔糊涂账。 至今为止,这个伤害她的人是谁,她都弄不清楚。 臆测有时比真相更煎熬。 在这三天里,两个人的角色似乎进行了互换。王雪芽不怎么说话,池月就承担了聊天的主力,像王雪芽从前对她那样,不需要她的回应,只是一个人诉说。为了凑够聊天语言,池月完成这辈子最长的一次倾诉,出身、家境,学业、遭遇,以及她在每一个人生转折点做出的选择。 王雪芽很少回应,但都有认真听。 到出院那天,池月认为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 “咱们去哪里?回家?还是去公司?”池月和王父王母一样哄着她。 王雪芽嘴皮动了动,望向池月:“你……不是该去度蜜月吗?月光光,你不要管我了。你去和乔师兄度蜜月吧。” 亏欠感让她双眼通红,情绪也不怎么好。 “没关系。我把日子推后了。等你好起来再说。”池月眨个眼睛,“你比蜜月重要。比我男人都重要。” 王雪芽闭了闭眼,“我已经好了,你看,我没事的。”说罢,她又回头去看向沉默的父母,“还有你们。爸妈,你们回家去吧,不用再守着我了。我准备回去工作。” “工作?”王妈妈最是紧张:“丫丫啊,你别逞强!都难受成这样了,还工作什么啊工作?跟爸爸妈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不好吗?” 回家是最好的休息。 但今天退缩了,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 “我得工作。”王雪芽微微一笑,“我只是受了点小伤,没有那么娇气的。对不对,月光光?” 接收到她发来的信号,池月连忙点头,笑着说:“王叔阿姨,你们放心吧就,小乌鸦我会帮你们照顾的。能工作就是好事嘛。” 唉! 女儿为什么反常,王父王母心里自然有数。 不过,孩子不愿说,他们也不逼。 再三叮嘱吃饭穿衣,他们把王雪芽拜托给池月,订了回家的票。 池月帮王雪芽办好出院手续,收拾起她简单的行李。 这几天,乔东阳忙着自己的事儿,婚礼一结束,两人就成分居夫妇,但是,乔先生知道她要出院,特地派了司机过来接人,这会儿汽车就停在楼下。 今儿吉丘又是一个大晴天。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明晃晃的刺眼。 两人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倚在墙根的郑西元。他一动不动,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像一块风化的石头,没有反应,没有意识,直到池月和王雪芽的脚步声响起,他才受惊般抬起头。 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看来不好过的人,不止王雪芽一人。 “m.MMczx.cOm